易然本想退离电梯,又觉不妥,她将手中的药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轻声而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巧啊。”
莫深静默不语,将原先落定在易然身上的目光移开。
“是啊,易律师,真巧,今天都偶遇两回了。”周道只得笑着应和。
他看了眼故作高冷的莫深,心底无奈地吐了口槽,没见到人时望眼欲穿,如今见到人了,反而又端上架子,目中无人了。
招呼声一结束,狭小的电梯空间里,也恢复了诡异的安静。
易然见礼节已至,微笑地点头示意后,便转身背对着他们,她看到电梯按钮,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按楼层了。
易然习惯性想伸右手去按楼层,却发现稍一动弹,就疼得厉害。
她痛得下意识想喊出声,却又生生地忍下了。
她缓过这一阵痛感,伸出抱着文件袋又提着药的左手,倾身凑近墙壁,才吃力地按下了“25”楼。
自易然转身后,便立刻挪回目光的莫深,一直留意着易然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易然吃力不便的动作,和低垂不动的右手,意识到情况不太对。
莫深定睛一看,发现易然手中提着一大袋药,印着人民医院的字样。
刚才便看她脸色不佳,唇色苍白,所以,她下午去医院看病了,她怎么了...
莫深心情复杂,短短几日不见,她怎么又把自己折腾病了,她总这样,对旁人的事上心细心,对她自己的事却随意粗心。
莫深的眼底满是疼惜,却又忍不住凝起几分薄怒。既责怪自己这几日的颓丧缺席,也气易然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一直站在莫深身旁的周道,察觉到莫深的情绪变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冷峻的气息,与寂静的空间,真令人感到窒息...
恰好此时电梯门停了,停在十五楼,外面有人想走进来。
周道并步向前,一把虚揽过眼前这位男士的后肩,将人往外推,“哥们,这电梯贼怪。咱们换一部坐。”
无人进门,电梯门再次缓缓关闭,电梯里只剩下易然与莫深两人。
“你病了?”莫深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静谧。
“没事。”易然轻轻地回应,有些不敢转身。
莫深走到电梯口的位置,也刚好站在了易然的正对面,他温柔地凝望着易然的眉眼,小脸瘦削了,唇色有些苍白,皮肤有些干燥,额头渗着细密的薄汗。
莫深抬手探了探易然的额头,这个动作却惊得易然后退了一步。
“紧张什么?”莫深向前走近了一步。
“没...没烧。”易然抬头正眼看向莫深,以示自己并没有紧张。
可这一望,却让易然心头一震,心底的酸楚有些难以抑制。
短短几日不见,莫深竟变得如此消瘦,本就分明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下颚的线条坚硬得有几分陡峭,青色的黑眼圈在白皙肌肤映衬下,显得有些突兀。
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消沉倦怠。
“你...瘦了。”易然隐忍着微颤的声音,故作轻松地道了句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