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乱中有序的石阵，此时已只剩一团乱了，砚良山上一脚踩灭地上最后一点火苗，悄悄松了口气。
什么啊，这老头儿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一见她还心虚了？
“你慌什么，那石阵不能叫我看见么？”
砚良山人装作没听见似的，脚底碾着那堆早已扑灭的灰烬。
洛黎双手交叉，环抱胸前，挑着眉问：“半夜三更，你鬼鬼祟祟地，到底在做什么？”
“这哪是半夜三更啊，”他一抬下巴，“天都快亮了！”
洛黎气急，“你管它是半夜还是清晨？我是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那堆灰烬终于没什么好碾的了，脚尖一呲，又开始在地上胡乱画，搅得一片尘土飞扬，洛黎轻咳两声，挥了挥手。
砚良山人突然急了似的，一脸不奈道：“我说你这小姑娘，你知道刚才那么瞎打断我有多危险吗？得亏老夫我福大命大，不然搞不好当场一命呜呼，看你怎么跟无勋交代！”
洛黎并不着他的道，淡声问道：“反正就是不告诉我你到底在干嘛呗，行！”，她嘴角一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今天就送你下山，逐雪歇了一晚上了，满身精力正无处释放呢！”
“诶我说你…”
砚良山人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嘴角下撇，像是要哭的样子，还伸手抹了两把眼睛。
“老夫我趁着夜深人静，想着摆个石阵，悼念我的亡妻，呜呜呜…”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就差最后一步了，阵法一成，我就能看到她的模样了，虽然只是幻影，也比什么都没有强啊，啊呜呜呜，我就快要见到她了啊，结果全被这小姑娘给毁了，我…我真是太伤心了！”
说罢捶了捶胸口，摇着头离开了。
洛黎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不过砚良山人悲痛的样子却不似作伪，她一下子被他唬住，连忙快步跟上，自责道：“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要不…你今晚再作一次法吧，这次我绝不打断你了！”
砚良山人走在前面，右手向后一挥，“法事岂是说作就能作的？罢了罢了，只当老夫没这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