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衣翻来覆去的将信看了两遍,心情有些复杂。若不是偶遇了任紫琳,她也不可能决定就藩。而她之所以选定琅城作藩地,是因为边市将要重启。琅城作为曾经安、宁两国边市贸易地的所在,是她选择前往镇守的主要原因。对她的选择,太女并没有制止,但在她临行前,她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这秘密让任青衣胆战心惊之余,也坚定了前往琅城的决心。可此时,她有些不确定任紫琳是否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她心想,她信任紫琳对宁国必然没有恶意;但对宁国的某些人,就不一定了。
将信折叠放好,任青衣冲袁青桔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传话给你主子,她给的报酬很让人心动,但我有一个附加条件,”她的声音很低,但足够同一桌上的人听清楚,“让她想办法,将宁、安两国边市定在别处。琅城,不行!”
瑞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难道八姑姑不是因为边市才决心就藩琅城的吗?让九姑姑设法将边市设在他处,八姑姑是不是太奸诈了?
袁青桔倒是反应平淡。她同样压低了声音,“如殿下所愿,我会传信给到我家主子。”
至于任紫琳能不能应这要求,可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任青衣却知道,任紫琳必然能做到。但与此同时,她之前可能从未对琅城有过怀疑,这一下也必然会关注琅城了。但她的关注,总比引来安国的关注要好;而且,琅城的守正乔虎嗅、知府乔安宇叔侄都是可信之臣。
“郡主殿下,”袁青桔也没忘了瑞珠。她转头冲她抱拳,低声解释道,“家母已经日薄西山,实在在监牢里耗不起了,草民这才想办法将她接出监牢。太女殿下那里若要有责怪,草民愿一力承担。”
嗤!瑞珠不客气的又翻了个白眼儿。这还真是将她当成傻子了!当她不知道太女对袁守静的关注吗?袁守静虽然人在牢中,但待遇可不一般。若她真是身体有了什么不好,太女早派太医进行诊治了,而且,从太女的角度,也绝不可能继续放任她被关在牢中。再说了,信她虽然没看,但袁青桔所谓的“家主”显然就是她猜到的人。都当着她的面儿交易了,再把她当傻子,是不是有点儿不尊重人了?
“行了,我会按照你说的禀报太女的。”这一次,瑞珠的声音并不十分响亮,“不过,今日在这廊亭里发生的,我也会告知太女殿下的。”
“多谢郡主相帮。”
袁青桔敢当着瑞珠的面转交任紫琳的信,就不怕瑞珠去告密。任紫琳早说了,不必忌讳任何人,她们所做,并非见不得人,只管大方行事即可。袁青桔深以为然。
大方向着任青衣再次拱手,袁青桔对任青衣道,“我夫妻二人下去等候与殿下一同出发。”
任青衣点了一下头。等二人冲着瑞珠也行一礼,转身去拎着竹筐和斗笠,跟着亲卫走下了廊亭,她才对瑞珠道,“注意到没有?她只说过一次‘草民’。”
“在她眼里,她不是一般的草民。”瑞珠转头看着任青衣道,“八姑姑,我也不问谁给您的信了。这就回京了。”
说着,她站起来,冲着任青衣抱了抱拳。
“山高水长,八姑姑一路珍重。”
任青衣也没给瑞珠多做解释。在她看来,有些话,只要太女懂就足够了。站起身来,她拱手回礼,“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