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顿时站起身,非常热情地走了过去,“大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王玄之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摆摆手,“你少来,才几天没见,装什么恶心样子。”
“这次叫你回来,是要问问你,在晋安的时候,大长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给家里的信,也未讲明情况,得到你的消息以后,我们虽然派人前去调查了,但为时已晚,大长公主已经离开晋安,回了封地几日,便北上去了荆州。”
王凝之‘嘿嘿’笑了两声,“大长公主,到晋安,自然是为了见江州刺史,纪修远,纪大人的,只不过我当时上了套,没能见着这位纪大人的面,想必他也是战战兢兢,不过现在消息应该是已经传开了吧?”
王玄之也笑了起来,“你和弟妹在最后整的那一场,倒是有些意思,现在传闻有很多,说琅琊王氏和桓温有些牵扯,想要合作的人不少,说你们是去晋安谈判,要商议江州归属的也不少,还有说江州刺史,侵吞了上交桓温的军资,给了我们,所以大长公主前去调查,而你则是去保纪大人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人们闻风而言罢了,做不得数,只不过因为你和大长公主的原因,所以这段日子,不论是各家士族,还是朝廷,都往江州派了不少人,武昌恐怕是各家探子络绎不绝,至于晋安,”王玄之笑着摇摇头,“从你们离开的那天,到现在,大概客店都是住满的。”
王凝之皱了皱眉,“要是这么说起来,那我还算是为晋安帮了忙,这么多人过去,今年周家父子应该不少赚,光是税收,都相当多了,怎么不见他们感谢我一下?”
“下次去的时候,要好好敲打一下,这种不懂得感恩的家伙……”
“住嘴!”王羲之一拍桌子,小胡子一抖一抖的,“瞧瞧你说的什么话!周培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如今也有官位在身,岂能如此信口开河?”
“老爹,无妨,家里说说罢了,再说了,一个周家,借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跟我们家叫板。”
王羲之怒气勃发,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却不小心用袖子把茶杯给扫在地上了,“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就你这性子,今儿是周家,明儿就能是别人家,周家不敢叫板,迟早会有人跟你叫板,到时候少让老子来给你擦屁股!”
大概是他的情绪太饱满了,嚷嚷着的时候没注意到茶杯,这时候才发现,顿时就变了脸,“哎哟,我的青纹茶杯啊,这可怎么是好……”
在看到老爹抬起头,目光四下里乱扫,要寻找趁手的物件时,王凝之已经站在门口了,小打小跑,大打大跑,这就是王凝之的生存之道。
不过今儿看上去是不需要了,因为大哥王玄之,很明显对家里这一大一小的混世魔王相当头疼,但还是决定站出来主持正义:
“爹,先别管这个了,说说正经事。”
说着,还很自觉地承担起责任,“这样,您的杯子,儿子想法子再去给您寻一个,青纹杯虽少有养茶养多年的,但也不是绝迹,再说还有其他好杯子,”一边说着,一边去角落里拿来笤帚,三下五除二就给打扫到一边,“您要生气,等咱们把事儿讲完,再生气也不迟,老二又跑不了。”
王凝之傻傻地看着大哥,无奈地说道:“你变了。”
“少给我耍贫嘴,来看看,这是探子新拿来的消息,”王玄之并不接茬,而是从袖子里取出封信来。
王羲之接了过来,拆开信封的时候,也没忘了继续抖着小胡子生气,看了几眼,眉头一皱,“陛下倒是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