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蒸馏酒（1 / 1）

张粮知道，此时的西方已经用火枪全面地取代了弓箭，因此在远程打击这方面，大明已经有些落后了。而铠甲这东西，在没有大威力的火枪出现前，还是属于神兵利器的那类，以他的估计，它们至少还有着一百多年的辉煌。

当然前提是张良不要去研究火器，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心里其实早已经，将后世的各种高爆炸药回忆了很多遍，就算到时候不真的拿去伤害别人，可至少也要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放心。

他又想到，自己这些人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幸运的，先是毫不费力的拿下了空虚的宜川城，然后又缴获了这样的一批铠甲，给自己等人带来了莫大的助力。这所有的一切，莫非，是连上天都在暗中帮助自己？

其实他这会儿也渐渐地想明白了，以明朝如今的财政状况，这两百幅铠甲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小县衙，都能够储备的，这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呢。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又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就当是幸运女神的偶尔眷顾吧。

两人边走边聊着闲话，这一战虽有损失，但收获也不算小，不但缴获了一大批财物，还间接地训练了士卒，提振了众人的士气，这一点才是这些乌合之众们当下最为需要的。

等众人回到县衙时，已经是深夜了。

张粮通过与夏海灵几人的攀谈后，这才知道了那位“炎伯”的本名原来叫夏明炎，本是老堂主的大管家，与夏海灵的关系匪浅。

张粮将他们俱都安排到了客房住下。原本客房这里还有沐老、袁宗第等人的房间，只是这几人最近一直都在外面忙碌，也不见他们回来过，所以这里有很多屋子都还空着，他于是将伤员们也都安排到了这里，打算给他们一个清净的养伤环境。

此战加上夏明炎，受伤的共有七个人，为了方便统一照看，他们被抬进了一个宽大的厅堂内。

随着无关人等慢慢地散去，厅内渐渐地只剩下了张粮与夏海灵两人。

夏明炎这老头受了三处刀伤，好在伤口并不算深，属于轻伤的范畴，剩下的六人有四名士兵和两名后备兵，他们的伤势则是有轻有重。

张粮刚查看了一会儿，徐霞客便带着一个长相清纯的小姑娘到了。

经过门槛时，徐霞客与他对视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向着伤员们去了。

张粮自然也没有说话，对于徐霞客这个人，他已经有些摸清对方的脾气了。这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虽然嘴上整天嚷嚷着要走，甚至对他冷言冷语，爱搭不理的。可是只要把关乎百姓利益的事情交给他，他往往都会尽心地去完成。

张粮还是第一次见到易巧雪，这时候两人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下意识地互相点了点头。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个小心翼翼的妇人，和一个一直偷偷打量着他的半大小子。

张粮感觉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小子，但他一时间总也想不起来。

这些人进来后便立刻忙碌了起来，倒是把张粮给挤到了一边。

徐霞客一边叹着气，一边小心地给伤员们检查着身体，偶尔碰到棘手的问题时，他还会转过头征询下身边那位小姑娘的意见。而那位小姑娘每每都会思索很久，方才作答，显得很是谨慎。

张粮看到，在那位姑娘的要求下，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还拿来了一柄匕首正在火上烤着，也不知道是作何用处。他们将血管扎紧后，便准备给伤员们清洗伤口。

张粮在旁边看着他们忙活了半天，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了，他皱着眉头道：“为何要用井水，就算没有烈酒，也该用煮过的水清洗才是！”

他这话顿时让几人一惊，本来就紧张的易巧雪更是畏惧地不知所措了，她不安地看了徐霞客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徐霞客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柔和地看了看易巧雪，又抬眼瞥了张粮一眼，这才说道：“大将军这是何意，清理伤口一向都是如此……”

张粮哼了一声，说道：“什么一向如此，似你们这般做法，我看伤员能活下来一半就不错了！”

“这么说，将军也懂得医术了？”徐霞客道。

张粮一愣，这个，如果不客气地讲，他还真是懂，不说课堂上的生物课，他常常都是一百分，再加上他小时候还特别皮，是附近几家医院的常客，这还是多亏了后世的医疗费特别便宜，否则非要把他们家给拖垮不可。他还清楚地记得，他家附近的医院有个护士姐姐长的很是甜美，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那曾经是他暗恋了数年的梦中情人。

常言道久病能成医，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对医学特别的上心，为此他还专门对各个分科做过了一次详细的整理，并对未来的医学发展表达了自己的见解，后来稿件不甚泄露了，还被校长印到了月刊上。

古人们其实都讲究个谦虚，此刻张粮也不好搭他的话茬，他扫视了这些人一眼，将语气尽量放得柔和了一些，说道：“你们不懂不要紧，本将可以慢慢地教你们！”

他不管此时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徐霞客，只是继续说道：“在我们的身边，到处都充斥着各种的细菌，嗯，就叫它们小虫子好了，这种小虫无处不在，且因为自身实在过于细小，使得我们的眼睛很难看到，但它们是真正存在的，且数量极多，它们此刻就在你我的手上，胳膊上，甚至你的鼻梁上，头发上……这一点，你们不用怀疑，本将很快就会向你们证实的……”

他的一番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感觉有些毛骨悚然起来。易巧雪情不自禁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偷偷地打量着，她希望真的能够从上面看出点什么来，可又害怕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张粮背着手在堂中走了两步，又说道：“它们不仅在我们的身上，还在我们的食物里，包括你们吃的大米，蔬菜，你们喝过的井水，甚至呼吸的空气……这么说，你们能够明白吧，一旦我们的身体与有害的病菌接触了太多，我们就会滋生出各种疾病……”

“将军说的都是真的？”

徐霞客的声音有些颤抖，在昏暗的烛光下，他的脸色似乎也有些发青了，他又问道：“那瘟疫岂不是……也因为那个……空气？”

张粮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不错，有些瘟疫不但能在空气中传播，还会通过世间万物的接触散播，当然瘟疫有不同，它们的主要散播方式也是各种各样的……总之，我们只要平常注意好自己的清洁卫生，便能够远离大部分的病菌！”

张粮见他们都在沉思，甚至几个伤员也都停止了哀嚎，在认真地倾听着，又接着说道：“杀死病菌的方法有很多种，根据它们的不同，我们可以配置出不同的药物。注意卫生是为了减少与病菌的接触，而杀死它们，目前我们能做到的便是高温杀毒，用沸水煮过的东西，一般都能杀死上面存留的大多数病菌，所以清洗伤口，最好使用冷却的开水，当然有蒸馏水更好……”

他又向他们简单地讲解了一番水蒸气的产生和凝结的过成，听得众人一个个膛目结舌。

夏明炎不知道何时也在夏海灵的掺扶下坐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