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凛放下折子,谢家有位一品诰命夫人,住在齐京周边县城,如果过去,并非一日来往。
“臣妾知道,不宜出宫,但姑姑一向对蔓儿好,小叔叔对她也很尊重。谢家上下,无论嫡庶,都会去,这等大事,臣妾不想缺席。”
楚凛深思,片刻后问道,“特别想去?”
作为小辈,德高望重的长辈过寿,是该去。
谢蔓儿点头,“确实。”
思虑片刻,最终楚凛应允,“届时,禁军随同前往,谢大人看顾左右,有他在,朕也放心。”
谢蔓儿十分欣喜,入宫多月,别说出京,就连宫门她都没踏出过。
现在,不仅前去贺寿,更是出门透气。
“臣妾多谢皇上。”
说罢,谢蔓儿微微福身行礼,离开前看向楚凛,轻声道,“朝事繁多,皇上要顾念身子。”
“嗯。”
低语一字,楚凛随即拿起奏折,手微拂间,碰到桌边银铃,在寂静的殿中,清脆悦耳。
谢蔓儿步子微顿,看向龙案上的银铃,她很久前就发现了,一直放在龙案上。
这里是批阅奏折,召见臣子的地方,龙案上堆放奏折,也有笔墨。
楚凛是个好君王,励精图治,能和奏折齐放置于龙案,想必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她也观察过色泽,晦暗不已,有些地方更褪色了,他带在身边有些年头了。
到底是什么?不可能是他母亲的,若是,这么多年,色泽早该褪了。
是谁送的?
赠与银铃的,是个女子,没有男子以银铃赠礼。
他心中,藏了人。
谢蔓儿很不好受,再次看到这串银铃,更不是滋味。
她本以为,没人能走进他心里,对女子,他从来都是疏离淡漠。
自他登基,后宫不断扩充,对那些姑娘,不过是朝臣之女,用来稳定朝堂罢了。
仅从表面看,所有嫔妃中,他对她最好。
他每日到椒房殿,就够其他妃子嫉妒了。有时候,他眼神疏远顷散,几许柔情,她十分高兴。
美好的泡影转瞬即逝,能走进他心里的女子,她很想知道是谁。
不是嫉妒,也不是憎恨,而是心酸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