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桃花,被雨水打落,一地芳菲。还有一些飘零到金鱼池里,菡萏也染上桃花色,随水波在雨点里摇曳。就是这么晦暗的天气,都叫这晃动的水波搅出点光亮,反射到陆文濯湿了小半的衣袍上。那上面的金丝线随风轻动,似池中的水纹一般粼粼。
他这样趾高气昂的人,也会给别人打伞,甚至不惜弄湿自己的衣袍吗?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爱干净的。
少女弯腰捡起一枚被打落的青梅果子,尚未成熟的果子圆不溜丢,在她手心里滚来滚去。最后她双手合十,将青梅放入袖袋,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了。”陆文濯轻声询问。
“我方才想起,去年酿的青梅酒,一直埋在树下,竟给忘记了。等下我叫人给挖出来,表哥尝上一杯,看看好不好喝。”少女微笑,干净的面容,和薛平相似的眉目,柔和的神色,就连笑颜都和煦的似一缕春风。
薛府,这样相似的容颜,这般亲昵的举止,看来,只能是陆文濯那位未过门的妻子了。
陆文濯愣了一下,抬手拦下准备叫人的薛若兰:“不必费心,我不喝酒。”
“不喝酒?”薛若兰愕然:“可我记得,表哥是喜欢偶尔小酌的。”
陆文濯敛眸,温和地道:“已经不再喝了。”
“一口也不尝尝吗?”薛若兰迟疑地问。
“不了。”陆文濯握着伞柄的手往前倾了倾,示意她往回走:“酒非良物,不饮为上。你也莫要贪杯。”
“我……我不会的。”薛若兰脸颊微红,颇有些难为情道:“我只是觉得可惜,若是表哥以后再也不沾酒的话,那合……”
“和什么?”
“没什么。”薛若兰垂了垂眼眸,任凭怎么问,也只是含笑,不再说下去。
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