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柳至有闪失,随后这个想法浮上心头,让袁训心痛如绞。他不是妻子如衣裳兄弟如手足的人,也不是妻子如手足兄弟如衣裳。
妻子家人和兄弟皆是他的在意。
放眼看去,行人在他眼里化成白花花无数小点。每个小点里写着恶意,或者是没有恶意。
然后它们组合跳动起来,对着一个方向拥去。那里倒着一个人,苍白的面容全无血色,是柳至,是柳至!
这一幕对袁训是痛苦的,袁训差点大叫出来,随后他清醒。丝丝的清醒裂痕一般深入直到无处不在,袁训麻木的脑海也恢复正常。
按路程的左右,先去他家看看,再去刑部问问。
心思一出来,袁训打马如飞。
马对主人都有个熟悉过程,但袁尚书曾经是战场上将军,对如何快速建立马和人之间的联系,出自于辅国公的家传,和他自己的心得。这马也幸好是关安的,它认得袁训。
没费什么功夫,袁训瞬间让它乖乖听话,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狂奔。
他是不担心,想来马也没担心自己乱撞到人,对面走过来的行人大惊失色。
有两个甚至大叫:“惊马了!……咦?”那马流星似的掠过,看着要撞上自己,却其实擦衣而过。
马疾行的风把他耳边刮出呼呼一声,然后一人一马闪电从眼前消失。
乱军之中尚且要纵马自如,何况是这没有发难的街道上呢?袁训嘴角微勾,继续在行人大老远的诧异中疾驰,然后在行人来不及的惊吓中穿过。
在柳家的家门外面,袁训一眼找到柳至,心头狂喜大作。
柳至完好无损,带着他世家公子常见的懒散刚从家门出来,春风从他面上拂过,他和春风一般无二。
他嘴角天生微勾的笑意,他湖蓝色精致的罗袍,他英俊的眉眼都带足太平盛世的滋润。
“扑通”,心里这块大石头落下的声音只有袁训自己听得见。他这就要舒展面容,想想怎么上前去打招呼,并且在行人面前暗示给他时。眼角,一抹粉红映入眼帘中。
乱世纷纷,让二爷宝珠威慑一方。生命交关,让泼皮也有恩义。小邹办事不坏,陈九让妓女缠得七晕八昏,刀把上缠的粉红帕子他不但不取下来,还认为这是情意能助他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