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你说咱们也没有看出来,咱们对不起宝珠吧。”方姨妈这样道。
方明珠道:“是啊,咱们对不起掌珠。”
方姨妈停上一停,见女儿没有意识到说错话,又问她:“不是我不愿意陪老太太轻闲,是不做活白吃饭可怎么行。亏得宝珠在京里也肯给咱们事情做,又不用天天去,指点下面的人什么季节买什么菜,不亏着伙计们就行。你说宝珠好吧?”
有团月色透到纱帐上,方明珠目光游移在上面,喃喃道:“是啊,掌珠也没什么不好啊。”
又一次,方明珠叫错名字。
……。
文章侯府里,掌珠轻轻拍着熟睡的儿子,还在对韩世拓生着气:“亏我还想着到秋天,把另一个铺子也给他管,他就这样对我……”
韩世拓揉眼睛:“四妹妹不是撵了他,明天过节亲戚们多,你睡吧。”掌珠就没了声音。
就在韩世拓就要睡着,掌珠气恼的又道:“气死我了……”韩世拓一睁眼:“你快吓死我了。”
他怕吵醒儿子说话声音不大,对走神的掌珠丝毫没有影响,掌珠气恼地又道:“小时候那么讨人嫌,这长大了怎么不讨人嫌了呢?小时候划花我的衣裳,跟我抢祖母的疼爱,这今天我还同她们说话,我是傻了不成?”
韩世拓省悟,这说的是方氏母女。韩世拓暗暗好笑,总是亲戚还是想着的,她们进京到今天也没有见上面,今天是什么样的机缘竟然说上了话?
眼角见掌珠呆呆,故意问她:“明天过节,你的亲戚请不请?”掌珠啊上一声,韩世拓侧过身子来:“我说的是你的姨妈和表妹,说到底不是四妹的亲戚,她们是母女相依,你姨妈没有丈夫,你表妹丈夫又不在身边,过节理当你请来做客。”
掌珠忘记自己刚才的自语,黑了脸:“你要请,你就去请吧。”韩世拓好笑:“我已经请了。”
吓得掌珠猛地回过身子,抱到大床上睡的韩正经让打扰,梦中发出唔唔两声。夫妻忙先哄孩子不要醒,同时掌珠埋怨韩世拓:“你请的是谁?你什么时候请的,应该对我说一声。”
韩世拓懒懒:“我托四妹妹代说一声,所以你这会儿不用烦,明天就等着人上门吧。”
掌珠气呼呼转回身子:“我不烦,我就是纳闷我今天怎么跟她们说的话,我想不起来当时的样子。啊?”她愕然住了语声。
韩世拓哈哈笑了两声才忍得下来:“说实话了吧?一个人嘀咕半天有意思吗?说出来也痛快。”
掌珠回想一下,轻咬住嘴唇笑。既然韩世拓已经知道,掌珠越过儿子扯扯他手臂:“听我说完,今天是这样的……”
在一半的地方上,韩世拓发出鼾声。掌珠拧他一把:“装睡是不是?”韩世拓对她挤挤眼睛一笑:“是装睡,也是告诉你不用再说。这有什么好想的,这就算说开了话,下回遇到大大方方说两句,几十年的不和也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