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说明日上午,徐太守便将动身赴任岭南。”
“徐二郎没能留在广元郡,实在太可惜了。”
麻老低着头,目中寒光隐现。
“的确是可惜了,若你安心做一县民,于这县城之中潦草一生,说不定洒家还会放你一马。”
他虽未能卜算出凶吉,可却分析出了利弊得失。
结论是,这县城虽有些古怪,然则,他自身修为已至大荒太守,更是有着从空山姥母那借来的魂铃,堪比节度使一击。
就算前方院中的僧人,是幸存于世的佛门高僧,哪怕强如早已绝迹的金刚护法,也绝非自己的对手。
所以……今晚该干嘛干嘛!
麻老打定主意,不再迟疑。
他起身走到馄饨铺老板面前,笑着问:“不知可有清水?”
“有啊,客官且坐,小老儿这就是给你倒一碗。”
“一碗不够,至少得九碗。”
“啊?”
“噢?这有一桶?甚好。”
麻老走到棚边抱起水桶仰头饮尽,随后哈哈大笑,骑驴而去。
众食客目瞪口呆。
半晌,才有人低声提醒:“老板,他可有结账?”
“啊!”
老板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去。
黄昏暮色,行人来去匆匆,那骑驴老者却已不见踪影。
“老匹夫!老贼货!几碗馄饨而已也赖账!居然想到讨水喝这种法子?你怎不去喝你那驴尿啊!”
……
徐府。
黄昏落下时,庭院中已是高朋满座,人头攒动。
巨烛高燃,长灯辉映,侍女们托着菜碟餐盘,在石灯幢间来回穿梭。
“恭喜徐太守,祝徐太守此番岭南之行,马到功成。”
“徐太守‘无一日不忘君恩’的事迹,如今已是天下皆知了。”
“哈哈哈,有那七篇平南策,想来过不了几年,那‘假节’岭南就要变为‘真节’了。”
宴席尚未正式开始,文和县的三位父母官,便已早早前来恭贺。
张县令,朱县尉,还有宋县丞,堪称文和县三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