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想,只剩下两天了。
怕惊着黎笑笑,她下床的动作格外轻。打来水洗漱完,坐在床头将一头长发细细梳理,对着镜子比划了好半天,才将一截松绿色的丝绳系在自觉最恰当的位置。
女为悦己者容。穆典可沮丧地发现,她居然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从前顶看不惯云央花枝招展的模样,现在却是懂她了。
这世上没有不爱美的女子,只是无可取悦的人罢了。
刚刚下过连雨的天空清透蔚蓝,像一块干净透明,没有杂质的琥珀。
却无端端瞧着有些落寞。
穆典可站在桃树下,望着枝干上的绒绒新绿出神,忽然南边正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姿容婉约的妇人。
那妇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月白色掐丝窄领小褂,下着一件杏花白杭绸褶裙。
发色略浅,梳成一个中规中矩的椎髻,用一支白玉簪子簪住。娥眉淡扫,肤光细润,看着清润淡雅,却又从里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成熟动人的风韵。
像一把温着淡酒的玉壶,不浓不躁,温润妥帖,让人心生宁静。
那妇人端了盆盥洗水出来,倒在门前花圃里,抬头见穆典可正注视自己,冲她浅浅笑了笑,笑容里带些温意,让人倍感亲切。
转身进了屋里。
穆典可没想到,让方显蒙受了奇耻大辱的女子竟然是长这个模样。
与想象中的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