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具下,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快的笑意,双指一抿按在了白色剑刃上,凛冽的剑光映衬下,他的双眸寒冷如风雪,出现了压倒一切的杀气。
在七八面色狰狞的具死尸张牙舞爪地扑来之际。
额边的墨色发絮随风后扬,“哼——”漠然冷笑了一声,顾少康飞跃而起,挥剑凌空旋转。
剑气霍霍然,晚如一道道炸开的惊雷,将所遇之物削为碎泥。
寒风呼啸,雾霭弥漫的树林中陡然腾起了一泓清亮的血雾,映得整个林子更加妖冶诡异。
想不到江南霹雳门所设的结界竟是江湖中早已失传的伏尸阵,他们果然和西域的魔教早有勾结,这种阴毒的阵法在中原武林并不常见。
绷紧了下巴,骏马上的男子漠然地收回视线,将冰剑收入剑鞘,控缰飞奔而去。
——
清晨的第一抹朝霞染红了东方韵白的天际。
冷清清的大街上。
一阵阵杂沓的马蹄声铮铮然破雾而来。
一行五人,各个骑着高头大马,中间领头的是一位长发束冠的金衣公子,他微微蹙着眉,清秀的鼻梁上沾染着连日奔波的霜寒。
忽听前方有啼哭之声传来,年轻公子一抬眼,不由地勒缓了马速,寻声望去。
“没钱还债,就拿你女儿做抵押吧!”如意赌坊的大门外,一位身高九尺的粗衣莽汉扯着嗓子叫嚷。
“爹爹救我——!”少女的啼哭声再度传来。
金衣公子循声望去。
清晨的冷风中,那衣着褴褛,姿色素雅的少女被莽汉擒住胳膊,拖拽着往前走去,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步履蹒跚的花甲老人。
“冰玉啊!都是爹对不起你啊!”
女子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想要挣开莽汉的束缚,却踉跄着跌倒在冰冷的路面上,平日里相熟的左邻右舍在门缝里观望,却不敢过来帮忙。
怡春院的打手没有人惹得起。
这沈家原本也是书香门第,算得上是锦衣玉食的官宦人家,却不料在祖父一代因为科场舞弊案惹怒了当朝天子,皇帝下旨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朝为官,沈家自此一蹶不振,家道中途败落,谁又能想到如今到了沈业这一辈竟落了个卖女抵债的下场。
少女掩面,嘤嘤地哭出声来,却再度被那莽汉一把拽起,往怡春院的方向拖去。
马蹄声得得,由远而近,停在了他们面前。
“什么人?”莽汉一见有人挡了财路,不禁厉声呵斥,却在仰头看见来人的容貌后软了下来——“烈,烈公子……?”
这条街上的每一个人,看见这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莫不敬畏三分。
“放了她!”马上的金衣公子用毫无商量的口吻下命令,“马上——!”
街道上稀稀拉拉的行人顿时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这……?”莽汉左右看了看,试图挽回局面,“烈公子,放了她,我不好回去跟我们谢老板交待啊?”他讪讪地赔着笑脸,语气却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就说人是我带走的,请他来管我要人!”骏马上的年轻公子沉着的冷笑一声,然后翻身下马,走到了跪地的少女面前。
“你没事吧?”简略的问候。
少女僵在地上,瘦弱的肩膀无助地哆嗦着,也不敢抬头看,只一味低着头,抽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