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凌晨四点,五点,六点。
不远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烟灰缸已经装不下的烟头,地上的烟灰几乎蒙了一层。
当第一缕阳光冲破云层的时候,顾夜白终于从椅子上起身,往浴室大步而去。
多少个日夜,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多少个日夜了,他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这半年来,每次听到果儿病情好转的时候,他就越发觉得左逸辰好,比他好,也比他更适合果儿。
果儿有左逸辰陪着,他很放心,很知足。
不一定非得是他,只要她能比现在好,他可以只是听着她的消息,就心满意足。
浴室的冷水哗啦啦浇下来,头头顶浇灌而下,顾夜白一点都不觉得冷,熬了一夜,冷水澡会让他清醒,他需要清醒。
清醒的上班,下班,再熬过下个夜晚。
他常常在想他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他披上浴巾,去衣帽间换衣服,突然有什么温热腥咸的液体从鼻孔里流出来。
他呆了下,尔后微微垂眸。
鲜红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染出一朵朵花来。
他却突然笑了,没有去擦,他想,再这样下去他或许熬不了多久了,他或许会早死。
死在四十多岁,还是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