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箫进了和两个拖油瓶的屋子,两个拖油瓶没有一个进屋的,她们气炸了,恨死了,恨不得把她烀着吃了。
史德贵被抬到了自己住的屋子,孙美芳母女才进家门,一进门,史德贵就给她们送了一个大礼。
掏钱吧,肥秃子找来了先生(这里管医生叫先生,等到六七十年代才管先生叫赤脚医生,那是新名词,生产队,公社化后对先生的称呼)
村里有个老先生,六十多岁,二十多岁就在村里行医,技术还是可以的,骨折、脱臼都能解决。
接骨现在还有让他干的,有的就去县里医院。
治伤风感冒是他的特长,还会西医打针。
烫伤就是摸獾油,感染了就打针,就是药价再便宜,也得掏钱。
打消炎药,獾油,还有口服的止疼药,花了三块钱。
鸡也没了,兔也没了,指望什么生钱?
孙美芳心疼得要死,哭丧了一个脸慢吞吞的拿出一元钱,脸上的温柔笑意全不在了:“妈呀,奶奶啊!我就这一块钱了,先跟你们借点吧,等德贵好了再让他想办法弄钱。”
两个老太太哑口了,借钱?谁有喔?
老太太说话了:“我没有一分钱,还欠着刘家的八毛呢。”
史秀兰的奶奶叹了口气:“我们家是真的真的穷,要不我也不去游壶,就是为了挣点咸盐钱,史头(史德贵的小名)几年不着家了,地也不种,一分钱没有往家拿,我们还得给他养孩子,我们都穷死了。”
这个奶奶心里憋气,她这个儿子就是个不着调的,在外头给这个娘们家种地,就是不回家,对家里没有一点贡献,经常还来家里搜刮给这个娘们送去,这点儿地都不够糊口的还被他沾抹。
就是个一点良心也没有的。
自己拿什么出钱?因为穷,把老二都耽搁了这么大,快三十了还没有说上媳妇儿,如今他回来,恐怕老人沾他的光,媳妇挑唆分家,还抢走了她养大的孙女给他们一家去做饭干活。
兰子胆小,怕挨揍,只有跟了他们。
一家老小惹不起这个混账儿子,只有眼睁睁的让兰子进火坑,打,打不过,骂,骂不过,这个混蛋翅膀真硬。
老了生不起气了,只有任他磋磨。
一家人只有兰子一个能干活的却被他抢走了。两个老太太一个比一个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