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过来的妇人已经失控,眼中迸出的愤恨,像是恨不得把范雅生吞活剥了。
范雅靠着床沿向后躲,预料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妇人忽然停止叫嚣,也顿住了动作。范雅抬头,她的背部已经被刺入一柄长剑,霍然一声,血溅四溢。
“崔氏胡言乱语,其心叵测,被识破后羞愧难当,故伏剑自尽。”
他接过侍从递上的手帕,擦拭着剑上的血痕,说话间的慢条斯理,全然不像一个刚杀过人的人。
范雅见过杀人,也杀过人,可也没能有他这样的从容淡定,气定神闲。这是要杀多少人,才能练出来的本事……
“是,”众人立刻应答,明了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侍从行礼后个个退下,剩下两人拖着崔氏的尸体,拉出了宫殿,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崔氏死了,她下意识松了口气,可心底处蔓延过的不安,吞没了那丝“放松。”
他有着和子楚一般的心计,却比子楚更加果断,狠辣!
子傒,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这是她第二次得出这个评价。
他忽然转头,漆黑的眸子透着某种凌厉,对上了范雅的视线。
心底莫名得慌,第一次不敢与他平视,她垂下目光重新拿起旁边的绒扇,遮住了男人的身影。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措,倒惹得子傒轻笑一声。
男人起身,缓缓走到床畔,再一次扔掉绒扇,将她拽了起来。
“你应该庆幸,她先来了我这儿,若是她去了范府,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细长的睫毛闪了一下,范雅忽地抬起了头。
对上男人似有似无的笑,她轻嗤,“她的话是真是假,有人在意吗?对秦国丞相而言,一个活着的女儿,远比一具枯骨有用得多,而对公子来说,也是如此。”
他依然在笑,他抬起女人下颚,“告诉我你的目的。”
他显然没有被说动。
范雅靠近子傒,唇停在他的耳畔,语气带着两分危险,三分诱惑,“我一难民,四处飘零,无所依存,忽然间就成了丞相之女,王孙之妻,
试问这样的诱惑,谁能抵得住?”
子傒微滞,随即唇角弧度愈大,“够坦诚。”
这样一个聪明且机警的女人,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
不知他在笑什么,范雅只觉得心底发毛,试图挣开他的钳制,“多谢王孙夸赞,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反而箍得更紧,直接把她搂入怀中,“进了我的房,还想走?”
身子忽然紧绷,她一颤,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虽是预料中的事,可她却不受控制想要逃离。
她偏头躲过他的吻,男人眸底一深,用力扣住她的下巴。
范雅被迫抬头,眼底不自觉渗出恼怒,还有羞愤,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屈辱,看向子溪的眼神,带着处在高处的不屑。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这种表情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致,“我就喜欢你身上这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