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愋被戴着手铐脚镣,他被押到圆席,在九黎族人的注视下,被打断膝盖骨跪在地上,姜央和苍梧到场时,他已跪了好些时辰。
往日神勇无比的男子虚脱跪倒在地,苍白的嘴唇泛起白皮。
圆席内,后面站着一列露背男子,身材雄伟,应是苍梧有备无患防止姜愋逃跑。
姜央刚到场,就看到席上煞白痛苦的面容……
“酋长!“
几万九黎人围在圆席边,长长的队列一直排到看不见的远处,把原本宽敞的地端围得水泄不通。
也是太过热闹,至使众人未留意到,一个最爱凑闹腾的孩子今日不在此处。
姜央不露痕迹收回目光,做出众人眼内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和苍梧走上台,随后轻轻摆手,示意族人不必多礼。
族人不再行礼,开始进入下一个步骤。
台上的苍梧站在最前,台下诸人再次发出高喊。苍梧抬抬手,喊音逐渐趋于平静,启唇开始发言。
“神农姜愋,枉顾义法,杀我酋长,罪不可容……特于于今日施以死刑。“
“死刑,死刑!“
下面男子展臂厉喝,用义愤填膺的目光对准烈日下的姜愋。
抬眼去看日头,正当时候,苍梧说,“时辰到,现由我们尊贵的酋长大人动刑,处死姜愋。“
人类崇尚神,也敬畏黑海的金乌,处死罪大恶极之人必须要在日头正值上午之时,如此才可让污浊之人的鲜血得以洗静,驱污逐晦。
姜央接过露臂族人手中被晒得通热的长刀,他提起刀,对准姜愋低下的头颅。
姜愋抬手擦掉唇角浊血,轻微的动作引得手上铁链响个不停。
他努力站直健腰,对姜央提出最后的请求,“动手吧。“
坦荡的语气没有半分求饶。
他和姜央,注定要死一个。
或者,他应该庆幸,庆幸面对死伤的那个人不是他。
姜央望天,金乌缓缓推移。
如此烈热的天气,像极他们最后一次作战……
那日同轩辕交战,因寒绳的缘故数万族人被困,他和姜愋也被囚在敌方阵内,他们惯然把后背交给对方,拼了最后一口气作战。
“央,绝不能让酋长失望,我们不要投降。“
被嘱咐的男子大笑,二人后背静静靠在一处,“好,死也不降!“
姜愋总是把那位仁慈酋长看得太重,可以为他拼死相博,也可以屈膝纳降……
不要让酋长失望……这是姜央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可若那个酋长,已经让别人失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