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自己死的,凤儿不乖,娘生气了,不想要凤儿了。”凤儿边哭边说。
“是谁告诉你,你娘是自己死的?”
“爹说的,爹说我下午没有给我们家的大水牛割够草,娘就生气,不理凤儿了,就吃了耗子药了。哥哥,我是不是和刍姨一样都是妖精啊,是不是克家人啊?”
杨踏山看着怀里这个眼泪涟涟的孩子,心里很是抽了一下,不知道是谁给她说的,年纪小小的,就把自己说成是什么妖精,想起来真是悲哀。
“怎么会呢?你不是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乖巧,怎么会呢?”
凤儿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现在给叔叔说一下,你爹打开门之后,你看见什么了,好吗?”杨踏山知道这对一个才失去了娘的孩子来说是很残忍的事情,但是他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我……我……看见,娘趴在地上,头发披散着,我看不见她的脸,之后奶奶就把我的眼睛给蒙上,把我带走了。”
杨踏山又简单问了问村里正,情况大致相同,让村里正带着他们来到案发地点。
明朝陕西属于贫穷边远地区,住窑洞,普通家庭都是全家人睡一个通炕,但白家村在庆阳府算是比较富裕了,村里正家里有好几间窑洞。
这个村里正还懂得保护现场,案发的窑洞已经禁止外人进入。
杨踏山站在窑洞门口往里看,只见一个女人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头长发披散着遮住了脸部。
他和罗翼两人小心走进窑洞里,这屋子里虽没有什么家具,但是还算整洁,杨踏山扫了一眼四周,见炕头上的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炕上还有没有做完的针线活儿,像是一个两三岁孩子的肚兜,肚兜上绣着一只蝴蝶,还没有绣完,绣工还算不错,看来村里正的老婆应该是贤惠的女人。
罗翼走上前,轻轻地将尸首的头发拨开,呀地惊叫了一声。
杨踏山听见罗翼的声音转过身,那被罗翼拨开头发的尸体的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黑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胎记,正好长在左脸脸颊上,很是醒目。
杨踏山这才明白罗翼为什么要惊呼一声了,看上去还真的有些吓人。
村里正外窑洞口强笑道:“我婆姨相貌丑陋,吓着两位官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