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马受到穿刺性极强的弩箭冲击,人仰马翻,死伤大片。
突兀人都是轻甲,马匹没有披甲,盾牌小巧,注重速度与破坏力、冲击力,而防御力较低,他们的前锋一般伤亡都比较大,可是单单如此并不能够影响他们的狠劲,因为转眼之间,他们就已经恶狠狠地撞了上来。
北唐北疆部队的阵型都非常严密,一个人紧挨着另一个人,后面的人抵着前面的人,力量传导开来,可以得到缓冲,这是应对突兀轻骑冲撞最好的办法。
尽管互相之间不怎么待见,可是管阔不得不和无用可雷他们紧贴在一起,他努力站稳,给别人缓解着力量,同时也把凭借他自己无法忍受的那些力量传导到周围的人身上。
短兵相接,千军万马触碰在一起,引发了如同汪洋巨浪般的大动荡,整片阵线都在猛烈颤动。
盾牌缝隙之中,长枪不断向前捅出,鲜血溅射,死去的、重伤的突兀人马,同样像是投石一样砸了上来,引发不小的骚乱。
没有任何的部队是真正无敌的,在突兀骑兵的冲击之下,北唐阵线的很多地方也出现了缺口,于是那些马刀就这样破了进去,疯狂挥砍,留下一地死尸。
消耗在持续,许多在昨天还在谈笑风生的人倒下了,或者哀嚎着。
伴随着马蹄声轰鸣的接近,铁山无所带领的队,终于迎上了被撕开一道的大口子,横冲直撞的五十多骑就这样挥舞着马刀凶猛而来。
突兀骑兵突破北唐前锋的阻碍,气势已经减弱了许多,到达管阔他们面前的时候,并没有发生那种把人都撞飞的情况,但是,管阔还是眼睁睁地看到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被撞得倒下,然后突兀人的马刀挥砍,一片血泊。
“突兀人,我CNM!”无用看着一个平日里和自己关系很好的汉子就这样被马刀砍破了脖子,临死之前的抽搐以及极不相信的眼光,看得他的心都像是被人揪住了,暴吼一声就挺着长枪冲了上去。
“铿!”
一瞬间的爆发宛如火山,无用的力气惊人,突兀人紧握着的马刀被他生猛地震飞,然后长枪一挑,直接把人都挑下了马来。
战马嘶鸣,从他的腰间撞过,他发出一声闷哼,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枪刺进了那名突兀骑兵的胸膛。
没有给自己的兄弟报仇,他就觉得自己没有喊痛的权利。
管阔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冷静!冷静!他一直对自己道。
他知道战争的时候情绪会受到很多的影响,可是只有善于洞察分析的人,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用某些东西激励自己的仇恨确实会获得强大的力量,可是也容易被别人发现破绽。
像现在的无用就是这样。
看起来,他轻轻松松地就杀死了敌人,为自己的兄弟报了仇,可是当他不顾一切贸然捅死那名突兀骑兵之后,另外一名突兀人的马刀已经对着他砍了下来。
管阔往前跨出一步,姿势有些古怪却非常稳定。
他手中的盾牌以非常诡谲的角度在无用的背后就这样挡了上去,与此同时,他还确保了自己做这一些列动作时候的安全。
“当!”
盾牌发生剧烈的晃动,那名骑兵一闪而远,却也无功而去。
看到管阔欺身上前,听到管阔的盾牌与马刀撞击之后,无用才稍微有些一惊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刚才脑子发热,差点受到威胁,他迅速但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管阔一眼,短短道:“虽然凭借我老吴自己的力量,刚才的那个家伙根本不可能偷袭成功,不过姑且就谢谢你吧。”
他的声音有些冷淡,并没有什么好气,不过管阔无所谓,他的身形迅速到了别处。
可雷的口中多了好几声咒骂,和一名突兀骑兵拼了几招,瞄了管阔一眼,心想这小子虽然有点古怪,不过不得不承认比起以前突兀人偷袭的时候的表现要好得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管阔并没有好高骛远地期望自己获得多少的军功,杀死无数的敌人,但是至少,现在他尽量让自己不显得狼狈,最起码像一名老兵一样稳定,先保住自己的命。
无用可雷他们很勇猛,很快就杀红了眼,和突兀人打成一团,全身挂彩,很多地方被马刀砍得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然而管阔顶着突兀人的那几十名横冲直撞的骑兵,却很稳重。
他的呼吸尽量保持着恒定的频率,气息在体内流转,全身都进入到了很灵活,同时也很能够抵抗冲击力的状态。
周围一片混乱,很多人即使能够反击,也在突兀骑兵的冲撞之下立身不稳,狼狈不堪,只有他在这乱军丛中,脚步稳重,用盾牌坚实地护住自己的身体,同时不断寻找着破绽出击。
“砰!”
他一步避开,马首就这样擦着越过他的身体,他的长枪往后一挥,随后又突兀地刺出,伴随着一声惨叫,一枪刺穿了那名疾驰过去的突兀骑兵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