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他眼中的寒芒越来越盛。
他或许对不断缩减的北唐铁骑更加忌惮,却不怎么看得上对方的那些高级将领,作为一名赫赫有名的突兀勇士,他觉得对面那些只知道指挥别人冲锋的家伙们,都只是一些酒囊饭袋。
他讨厌唐人,那些虚伪的、穿着华丽衣服的唐人,在他看来,那些看起来很好看的装饰,就是一堆破布,他不需要这些,他认为珍威将军那充满威严的盔甲,也只不过是比破布好上一些的东西而已,以他的气力,可以直接劈砍开来。
雨势渐大,天地之间一片朦胧,阿穆打渐渐看不真切了那大片战场。
可是,那枚不倒的北唐旗帜,依旧那般清晰。
他循着那个方向,沿途越过无数突兀人,杀死许多负隅顽抗的北唐人,带着三百骑兵,越来越近。
珍威将军的枪威势很盛,不可抵挡。
他一手紧紧握着北唐旗帜,一手枪芒舞动,挡在他面前的突兀骑兵,头颅纷纷爆开,开出了一朵巨大的花,真正的血花。
他年轻时就是耍的一手好枪,专门挑敌人的头颅,一挑一个准,前面、后面、左面、右面,只要靠近他,谁也别想躲。
他就是挑着挑着,最后成为了珍威将军,然后走到了今天。
往事历历在目,而我已老去。
他把自己的青春葬送在这片美丽的北疆,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
然而,他手中紧紧持着北唐旗帜,便似乎拥有了整个世界。
家乡,也在那里面。
最后的冲锋,他冲在最前面,那些陴将和护卫紧随其后。
他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年轻时候还是一个小兵的日子,第一个冲锋,最后一个撤退。
很多人都期望自己飞黄腾达,享受不断的晋级,而他却很喜欢做那个身先士卒的小兵。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很年轻。
他喜欢年轻时的感觉。
他看到了阿穆打以及对方身后的三百多精锐轻骑,他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狂热,于是,他的眼睛里面同样狂热起来。
连他在内,他们只有三十多人,但是对面有三百多人,可是他却忽然间特别兴奋,他对自己以及身后的那些人拥有着绝对的信心。
他们都和他一样,是从一个小兵走到今天的,他们加在一起那么多年来杀死的敌人,不比三百人少,他们是北唐军人,而且是北唐军人之中的精锐!
他将北唐旗帜高高举起,雨水顺着旗杆流过他的手臂,最后流淌到他的胸膛。
心,在跳跃着,于是,全身都充满了热血。
“杀了那个带头的大块头,拖回去晚上烤着吃!”
此时此刻的他,没有一点点威严的珍威将军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口无遮拦的**子。
他果然又回到了从前。
阿穆打听到了这段话,他的脸瞬间扭曲,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熊,咆哮起来。
他的双马刀挥舞,雨水泼上去,又被他泼开来,直取珍威将军而去。
三十多人,和三百多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珍威将军的长枪,准确无比地朝着阿穆打挑去。
他身后的那些人,也杀进了突兀轻骑之中。
如今的他们,真的是锋芒毕露,展现出了最最夺目的光辉。
阿穆打带领着的,是真正的突兀精锐,比起正在和北唐铁骑生死决战的精锐狼骑,也不遑多让。
他们一直以为只有人马全部披甲的北唐铁骑才有资格让自己重视,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这一想法,是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这一支只有三十多人的、由高级将领以及珍威将军护卫组合成的军队,才是非常恐怖的精锐。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如今的地位,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可怕。
一名陴将长枪在手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圆弧,两名突兀轻骑的喉咙便被破开,自马上栽倒在地。他几乎像是谈笑风生道:“我还是喜欢煮着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