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颜笑了:“都这把岁数了酒量还没练出来,怕你夫子的酒量不行也是天生的。”
说笑间,炎颜抬头,就看见学堂前的房檐下,悬着块生铁打的云板。
云板像有些年头了,上头已生了斑斑锈痕,旁边用麻绳吊着个细长柄的小铁锤儿。
想来夫子每日便是用这个云板唤醒被噩梦魇住的陈真……
她正在望着云板出神,陈真已经自学堂里出来。
他今日因是被夫子拎着耳朵提来的,并没带书箱,手里却拿了卷课本出来。
陈真走到炎颜面前的时候,炎颜正收回目光,低头就见他手上拿了卷《大学》。
炎颜牵唇:“那本《礼记》读完了?”
陈真:“其实这几本开蒙的课业夫子早都教过。”
炎颜有些意外。
那老夫子表面挺不着调,传道受业倒也不算含糊。
随后听陈真又补充道:“虽然夫子经常喝多,可是他清醒的时候课业却授的极好,那些奥义繁复的文章,夫子都能讲得浅显易懂,还十分有趣。”
“夫子其实有满腹的好学问,从前也是达官贵胄府中座上宾,只可惜太贪杯,落得晚景凄凉。”
说至最后,陈真垂下长长的眉睫落在手中半旧的书卷上,慢慢地说了句:“那《礼记》本背得久了,换一本书背,新鲜些。”
看出陈真说到最后情绪有些低落,炎颜低问:“是不是跟噩梦有关?”
陈真点了下头:“嗯。”
看着孩子抑郁的模样,炎颜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走,听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