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那黑黢黢的手动了一下,陈仲毅一喜朝着炕上的人喊了一声:“爷,你醒了么?”
大周氏也连忙朝着陈保贵看了过去:“当家的,你看看我,还认不认得我?”
回春堂的大夫说了,这陈保贵是受了刺激,若是醒来的话肯定会有中风的迹象。
陈保贵望着灰褐色的房梁,涣散的双眸渐渐聚拢,瞧着自家婆娘和长孙的脸,好半晌才开口道:“我们怎么回来的?”
陈仲毅将他的身子扶了起来,大周氏拿了破袄子垫在他的身后让他靠着。
“你在衙门晕过去,我们带你去回春堂看了大夫,后坐了牛车回来的。”大周氏与他解释。
陈保贵抬手指着屋里坐着的陈明两口子,只是他这一伸手才发现自个的手不能灵活的动弹,手指拧在一处,胳膊也太好使唤。
“我、我这是怎么了?”一向精神矍铄的自个突然这般,陈保贵顿时慌了。
大周氏心酸,拿了帕子替他擦手:“大夫说你是受了刺激中风了,日后咱们好生养着,还会和从前一样的。”
“中风?”陈保贵望着自个的左手有些不相信。
咳咳咳——
陈明重重的咳嗽打断了他们的话,望着炕上的陈保贵道:“既然亲家醒了,那咱们便接着说,这事儿到底如何解决?”
总不能让他们的女儿跟着一块儿还银子。
大周氏低声在陈保贵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陈保贵眉头皱的更深了,脸色也不好看,望了一眼趴在炕尾脸色潮红的陈仲勇,叹了一口气。
“亲家,这事情是我们的不对,若真要和离,我们也答应,本就是我们对不起孩子。”
“爹——”陈民生哀嚎,他不想和海燕和离啊。
陈海燕的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她也不是真的要和离,只是现在这情形,对他们不好,她怕儿子留在老陈家会被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