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身不由己（2 / 2）

袁纾听了这些话，心中又气又好笑，她真想抓住这个小厮给她看看这妇人的真正面目，可无奈只能任人摆布。

一番收拾和折腾过后，袁纾已经被老妇人和小厮一同背着抬到了店门口，那里正有一头骡子等着，老妇人小心翼翼地抱着袁纾放到了骡子的背上，自己又颤颤巍巍地牵住了骡子的缰绳。那小厮在一旁看得更是深受感动，眼泪花抹在手背上，突然又把手伸进了怀中，掏出了一粒碎银子，三两步小跑到了老妇人面前把银子塞到了骡子背上和袁纾一同挂着的包袱里，微笑着道：“婆婆，这两天的店钱，您都不必再交了，我愿替您付清，这点小钱，就请您收好了，带着孙女吃点好的吧。”

老妇人着急嚷道：“这，这万万不可呀，你只是个小厮，挣不了多少钱，这钱，我收不得……”

小厮一把握住了老妇人长着厚厚老茧的双手，道：“您叫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我没尽过一天的孝，如今，我已能自己挣钱了，就让我给您尽尽孝，权当是对我奶奶的补偿吧。”

老妇人看起来已被感动得涕泪横流，口齿模糊地哽咽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小伙子，你……你真是个大好人！你奶奶在天上，一定会保佑你。”

小厮几乎要忍不住哭出声来，他抓着老妇人的手又重重地捏了一捏，转头迅速跑进了客栈的大门里，似乎已不忍再多看这对苦命的婆孙。

袁纾心里却已经白眼翻上了天，她甚至想把那粒银子摔到那小厮的脸上：“你这种好人，真是烂好人！眼睛长在脸上，大概是用来出气的，活该你一辈子做穷鬼。”

骡子缓缓地行进着，袁纾在骡子背上被颠得脑袋直冒金星，她已看出，这老妇人又带着她回到了兰川城，这条路正是走向兰川城门口往南走的第一个路口。袁纾心中突然充满了希望，这两天正是擂台举行之际，袁纷和袁纡尚在绣归楼中住宿，那绣归楼与这路口不过相隔三四条街道，说不定，袁纾立刻就能遇到出门寻找自己的哥哥和清欢，她的心中略微安稳，定了定神，开始注意这街道两旁的行人。

令袁纾不解的是，一路上走来，来往的行人纷纷驻足而望，目光却不是朝着这可怜的老妇人，而是投向骡子背上的袁纾。袁纾本是绝色姿容，被行人注目已属常事，她对此不甚在意，也并不奇怪，可走得久了，袁纾还是大为惊奇。那些注视她的人，眼中并无艳羡夸赞的神色，相反，看了一眼之后都会立刻回头，有的甚至还摇摇头叹口气。袁纾真想跳下去抓住他们问个究竟，可那老妇人却已回头，一只手扶住了骡子背上的袁纾，安慰道：“乖孙女，别害怕，这样悬着看东西，眼睛难免会花，你还是少看一些吧。”

骡子走得并不算慢，可老妇人却步履蹒跚，短短一段街道便挪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挪到街口，袁纾已是头晕眼花。就这样不知颠了多久，日头已经将近正午，骡子突然停了下来，那老妇人老态龙钟地掉转过身子，温柔地对着袁纾道：“乖孙女，你是不是有点累了？这里有一家茶馆，我带你去吃些点心可好？”

她的态度还是那么温柔体贴，袁纾却已恶心地想吐，她如今才知道，袁纷和哥哥的演技在这妇人演技面前完全就是天渊之别，况且之前那副面孔，也并非这女子的真正面容，她究竟长什么样，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