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郎眼看着来不及躲了,慌乱之间竟闭上了眼睛,只听“镗”一声响,他的腰却没如料想中断成两截。
却是挺着大肚子的蒲桃闪到他身前,挥起只铜花瓶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击,蒲桃被刀上的劲力带得往后坐倒在地,腿间一股热液涌了出来,裙子很快湿了一片。
“蒲桃!”姜大郎死里逃生万分庆幸,知恩图报地关心道,“你还好吧?”
“没事......”蒲桃捂着小腹,心里涌起极深极幽暗的恐惧。
姜大郎一瞥之下看到她脸色不对,一晃神,左肩上立即挨了一下,血喷溅出来,刀也脱了手。
赵五郎狞笑着再一次举起刀:“姜阿豚,我这就送你......”
话未说完,他的脸上突然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刀直直落在青石地面上,弹出几尺远。赵五郎大惑不解地低下头,似乎在找着什么,姜大郎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一支箭镞从他胸口伸了出来。
另一名贼人正要向姜老太太挥刀,也被箭射了个对穿。
两名披甲执锐的羽林郎快步走上前来,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手起刀落,那两个中箭的贼人还未回过味来,已经身首异处。
姜大郎赶紧蹲下身扶住蒲桃,一摸她额头,满手都是冷汗:“你怎么了?”
“郎君,我要生了......”蒲桃颤抖着声音道,“孩子,孩子......”
“你且忍耐一会儿,”姜大郎小声道,“救兵来了,定会无事的。”
一个面白无须作内侍打扮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作了个揖道,“姜大人,姜老太太,你们受惊了。不必担忧,潜入贵府的贼人已经全数剿灭,各门外都已派遣禁军把守,可保安全无虞。”
姜大郎赶紧叠声道谢,那内侍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又扫了一眼女眷道,“奴奉皇后之命请贵府二娘子进宫一叙,请问哪一位是二娘子?”
众人面面相觑,姜老太太问道:“敢问官长,皇后娘娘召我们家二娘子什么事儿啊?”
那内侍笑着道:“奴只管传令,旁的事都不知道,还请列位帮个忙,好叫奴回宫复命。”
哪有三更半夜跑人家家里要孩子的!纵然是皇后也没这个道理!姜老太太倔脾气上来,梗着脖子道:“官长啥都不说,民妇岂敢叫你把孩子带走!”
那内侍不见愠色,微微一笑,朝身旁一名手持弓箭的羽林郎挥了挥手,那弓箭手立即引弓搭箭,只听“嗖”得一声,一支羽箭险险擦着姜老太太的耳朵飞过,深深没入她身后的墙壁中。
“老太太,这回您可以说了吗?”内侍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缩在墙角的曾氏身上,眼风在她脸侧的胎记上扫了一眼,脸上闪过恍然的神色,对着八郎挑了挑下巴:“这位想必是小公子了。”话音未落方才那名弓箭手便将箭镞指向八郎。
曾氏的声音立时变了调子:“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