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姑娘哦了声,“小时候上过君山岛,见过她几回。”
“那多半同她玩过几回,”一席话勾起洪大无限怅惘,“她爹娘没得早,一岁上就跟我出船。性子比旁人木讷些,不爱说话,常抱着当家赠的木人坐在这角落里……就这里,看着外头一言不发。幸而坐我船的多是些豪爽人,和她年纪一般大的姑娘一上船来便同她玩闹,年纪大一些的,还爱抱她上岛去。渐渐丫头性子便热起来,也常爱说笑了……说起来,也多亏了这行江湖人。”
郁姑娘又问,“嫁了谁?”
洪大道,“一户巴陵渔商,不求大富大贵,有四海刀宗庇护,平平安安,不挨饿罢了。”
郁姑娘微微笑起来,“是不错,顿顿有鱼吃。”
洪大放声大笑起来,“那也不能顿顿吃。”
忽然一抹青螺现于水中央,郁姑娘透过窗往湖心岛望去,眸中流露出些微眷恋。旋即走到船头,同洪大并立在一处,悠悠一叹。
洪大问道,“许久没回来了罢?”
郁姑娘点点头,嗯一声。
洪大呵呵笑了,“我一瞧你这神情就知道。”
……
谢琎望着郁姑娘背影,心道,郁姑娘小时候习过四海刀法?
忽地,脑中浮现一句,“武曲七岁至洞庭,两年不到,四海刀法已习得炉火纯青;往后数年,又辗转太乙终南、日月山,拜在弘法大师座下,居于琉璃寺……渐渐除却雪邦双剑,中原五宗诸多功夫,皆已无人能敌武曲。”
想到这,谢琎看看船外翠绿君山,又看看船头立着的人,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极离奇、连自己也几难相信的念头。又因心头实在激动不已,急于求证之下,腾地站起来,向船头几步疾走。
船身猛地一震,谢琎浑身一倾,几步趔趄;幸得洪大及时抽杆打横一拦,方才没让他一头栽进水里。
没留神间,船已靠岸。
洪大哈哈笑道,“你且慢些,码头也不会跑。”
谢琎实在汗颜不已,拱手抱一抱拳,“多谢前辈。”
郁姑娘已去舱里将江彤扶上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