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关圆胖的身体靠在他车上,不时看看手表,一见着贺知便赶紧迎上来。他看着气质干净额上却缠了沾血纱布的青年嘴巴张张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贺知看也不看他,绕过对方便要走——麦关也是陈月白的朋友,但他并未为难过他,他和对方便无什么需要开口的恩怨。
“哎哎,贺知,你别走啊。”麦关上前一步拦住青年,苦着脸道:“我通过多少人才打听到你住在这,蹲了一下午才蹲到你,你一走不就全白费了么?”
贺知停下步子,挑了眉看对方:“什么事?”
麦关叹了口气,便道:“你去看看月白吧。他喝了一晚上酒,下午发了烧,可他酒气还没下头,发了烧又不能吊水吃药,现在正难受着呢。”麦关看着听了这些话后面色依旧平静无澜的青年一愣,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青年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陈月白烧得都睡着了嘴里叫着的都是面前这个青年的名字,于是他还是道:“贺知你、你去看看他吧,他是真的喜欢你。”陈月白和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他长得好家世又好,又傲气,从来都是抬着眼睛看人,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陈月白真的对谁动心过。
原本贺知根本不算什么,但他根本不明白,最多就过了那么两个月,陈月白怎么就会对那个他之前从未在意过的结婚对象动心了。
听到“喜欢”这个词,贺知垂了眸,之前对对方有过的感情还残留着,此时他的心脏下意识疼了一下。心脏微微疼着,他唇角却浮起些微讽刺的笑意。
他抬起头看向麦关时那笑已消失得彻底不见,只是面上淡淡的,道:“这关我什么事?生病了该去找医生而不是来找我。”
“你们不是一直想我离他远一点么?现在你们可以完全放心了。请帮我转告陈先生,离婚协议书和那栋别墅过户协议很快就拟好寄给他,他签了字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罢他顿了顿,面上浮出个冷漠的笑:“一切都如你们所愿,也如我所愿。”
麦关睁大了眼睛,他看着面前仿佛浑身带刺的青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个青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短的时间就从那样懦弱可欺的性格蜕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看着青年比从前更加清瘦的下巴线条和额上还在渗血的绷带张了张口,到底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之前他的朋友在背后说贺知、乃至当着陈月白的面捉弄贺知时,他虽没有参与,却也是个看笑话的旁观者,是以他现在根本没资格对青年再提什么要求……
“既然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贺知留下句话便绕过对方进了小区,这是盛世专门为艺人安排的小区,安保很好,就连麦关那样背景硬消息又灵通能找到这里来的都进不来。
……
贺知进了门那只小黑猫便“喵喵”叫着蹭着贺知裤脚,它真的很黏贺知。
贺知半蹲下来,面上表情不由得柔和许多,他轻轻揉揉小猫脑袋,道:“也该给你取个名字了。”脑海中划过在原来的世界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的场景,贺知面上冷意如冰消雪融,取而代之的是个温柔得恍若月光的笑,眼尾却有些红,他看着面前的小猫,眼神悠远,仿佛在透过小猫看向哪里,半晌,他看着小猫碧绿纯净的眼睛,道:“我叫你阿故好不好?”
故乡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