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接还是不接？两人听着刺耳的手机铃声，一时都没有动作。
陆晨死死盯着响铃的手机，现在这年代邪祟还会打电话吗，未免进化得太快了。
手机铃声出现的格外突兀，声音也很大，不接电话让开封菜的其他顾客都看向这边，陆晨呼出一口气，对张舒雅道：
“接吧。”
张舒雅伸手都是颤抖的，她先调节了音量，然后按下了免提键。
“妈，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啊......今天一点也不忙，还是和平常一样。”
“在外面吃饭呢，和同事。”
“男的。”
“有什么事吗？”
“......”
张舒雅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直到两分钟后，她才挂断电话。
“我妈......”
“不对，她，它叫我回家，说做了很多菜在等我。”
张舒雅面容僵硬，一字一顿的说：“还要我带你一起回家。”
陆晨面色同样凝重，权衡片刻，他点了点头。
“我和你一起回去。”
手机是开了免提的，刚才张舒雅的表现，就像“母女”两个日常生活化的闲聊，你一句我一句。
但陆晨听到的，其实只有张舒雅一个人在讲话。
而且她并非妄想症般的自言自语，手机里的另一边，是有声音的。
那是一串令人汗毛倒立的咕噜声，陆晨能联想到某种黏糊恶心的东西，这声音还颇有节奏，有长有短，仿佛在模仿人类说话，但那声音绝不是人类的器官所发出，甚至绝不属于这个世界。
就是这个东西在和张舒雅对话，刚才的两分钟，除了这种难以言喻的蠕动声，他的耳畔似乎还出现了阵阵低语。
自己的精神状态很正常，但陆晨此时有种感觉，自己血脉深处隐藏着对不可名状之物的向往......
与表现出来的敬而远之相反，他心里其实是喜欢和邪祟打交道的，他是个怪胎。
由于自小存在的能看到诡异事物的能力，他会对一些神秘事件感到好奇，进而追查下去，他和学姐就是这样认识的。
张舒雅喜欢研究鬼神，神秘学之类的东西，还拉自己加入了相关的社团，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平时讲的那些恐怖段子，其实都是真的。
六岁的时候，他看到自己课桌上摆着一个会说话的人头，当时还小，他还以为人的脑袋就是可以卸下来的，不懂就问，结果因为这事遭到老师同学的嘲笑。
当时不觉得害怕，但懂事之后越想越怕。
当然后来见的多了，也就脱敏了，那个人脑袋其实是一种拟态生物，脑袋下长了三对节肢，和螃蟹似的......
只是有点精神污染。
这也是陆晨在同学眼里比较孤僻的原因，他的体质特殊，不想给别人惹麻烦，也不想让人觉得一惊一乍，大脑不正常。
社交恐惧症算不上，他还是挺喜欢和人交朋友的，奈何客观无法实现。
陆晨一边等待着张舒雅吃东西，一边默默看向玻璃窗。
玻璃反射出的阴郁青年头发有些凌乱，面色苍白。
班上女同学说他笑起来挺阳光的，本来是属于阳光型的帅哥，就是不爱说话，一学期都没见过他讲几句话，活脱脱一个自闭症。
看向吃完东西的张舒雅，陆晨无奈苦笑，天天接触这阴间故事，谁还能阳光起来。
下午的时候老板回公司，正好和他请半天假，说起来两个人一整天其实都在摸鱼，陆晨做完表格就听张舒雅讲故事了，而张舒雅睡了一上午。
张舒雅家是她母亲的老房子，距离市区中心有点远，抵达的时候天色渐浓，大约四点钟，天色就已经发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