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我到塞北看林场的生意,路上走得急,裘毛被小厮落在了客栈,你那时候恰好来了塞北给温溟做事,我急着见你,大雪纷飞连裘毛也没让小厮拿,就骑马去找你,冻得哆哆嗦嗦,几乎是从马上滚到雪里,坠到你马车边的。”
“然后你吓了一跳,一脸焦急的扯着我的后领子把我提上马车。拍净了我身上的雪,那表情就跟你今天来牢里看我,在门口等我的时候一样。我觉得那天我真是幸福到死啊,你一路抱着我,就像抱个小孩儿一样,把我和你一起裹在大氅里,我们中间还挤了个小暖炉。那年我才十三呢,比现在还矮得多,瘦小的就是一小团。我和你亲密的时候,总跟下雪有关啊。”他笑起来。
“所以我每年都很期待下雪,总觉得只要是下雪你就会陪着我似的。”
“你抱着我,一路说了不知道多少混话,还总是自言自语说什么:这么一个正太,我是有多狠心才让他出来做生意啊,原来那些论坛里的狼女要是知道了,岂不要抽死我。一面说着一面给我揉手,还说什么:我这真是天杀,你这双手长得这么好,用来替你未来的汉子撸,比来记账重要多了,以后可要好好养着。”
“话说……撸是什么意思?”他说到一半,偏头问我。
“哈哈哈哈,就是打算盘的意思。上下上下……打算盘啊哈哈哈。”我瞬间冷汗都下来了,连忙干笑着说道。
清琅斜了斜眼,脸上写满了不信。
“不管是什么意思啊,现在我也不在乎了。不过我想你就算没失忆,也早就不记得你那么一直抱着我一路吧。后来我住进庄园里,不过你忙的几乎不见踪影,我本来以为我离你够近了,却发现我好像根本就不了解你,我甚至觉得你把我当做细作,可后来你也断断续续跟我提起往事。甚至有一回你跟叶子安喝的鼎铭大醉,跟他说:‘如果清琅那孩子是细作,如果真的他真的是林晴或者温溟的人,我就认了,让他背叛我吧,那我就愿意因此而死。我宁愿死了,也不愿意老是怀疑,我太懒了。’”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满足,比你每次来看帐时夸赞我,比你把我领回去让我管理商行,还要多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