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的光线透过暗黄色的纱布照进塔中,熹微柔和,光晕慵懒。秦婉宜伏在蒲团上,低声地抽泣了良久,才在午时的钟声里起身。
缓缓地收拾了一下妆容,秦婉宜久久地看着母亲的长明灯,才将灯架下的盒子抽开。
看着里面放这些什么,秦婉宜瞳孔紧缩,死死地盯着里面放着的经书,手指颤抖。泛着草木香的白纸置于供奉盒中,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笔走龙蛇,在昏暗的光线里直直刺入秦婉宜双眸。
颤抖着将那一沓纸张拿出,一股悲戚迅速弥漫上心头,秦婉宜看着这厚厚的一叠纸,眼中全是哀痛。
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楚衍曾经无数次用书写着这样字迹的纸张倾诉着对她的关心爱护,仿佛她真的就是他永生永世的挚爱。
楚衍不是最恨她吗,为何又要在她母亲这里供奉《楞严经》。
她犹记得,在楚家的时候,无论多忙他每月都会抽出时间,陪她来到这北寺塔跪拜母亲的长明灯,为母亲念上两个时辰的经文。可这一切在她发现楚衍的设计之后变了,楚衍甚至在她提出和离之时,将她以养病的名义软禁在了别院之中!
可现在......
秦婉宜握紧这叠纸,忽地冷笑一声。这一切不过是楚衍沽名钓誉的计谋,不过是抄上几卷经书,他便能在朝堂博一个美名,何乐而不为?
握紧手中的香囊,此时秦婉宜有些犹豫,却还是没有将香囊装回去,而是将其压在了供奉盒的最底层。如今已经是月末,每月月底了尘大师都会让出家师父们将供奉盒中的东西做好标记,亲自持咒超度给故去的人。
这些纸张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恐怕楚衍才刚刚来过,短时间内定然不会再来第二次。
思及这里,秦婉宜松一口气,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走出北寺塔,秦婉宜并没有立刻去找环绣,而是按照记忆中的路走向了尘大师所在的院子。了尘大师院子里,有一个可以求签的佛堂,素来按照缘分给施主解签。秦婉宜虽然明白这样独自行动并不妥善,可若是让环绣跟着,定会引起那丫鬟的疑心。
鸟雀轻鸣,暖光肆意,秦婉宜穿过熟悉的小道,直接走进了小佛堂之中。
跪在蒲团上,秦婉宜看着慈祥的佛祖,心中真挚赤城。拿起身前的签筒,秦婉宜还未摇签,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甚至可以听出短兵交接的声音。
她眉头微皱,心里震惊,了尘大师院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