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刘瑾在晚膳时多饮了几杯酒,整个人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刘瑾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大多都是在讲述他身为低贱杂役的生活,那包含了他的整个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
讲到最后,刘瑾幽幽替他自己做了总结:“虽说杂家富可敌国,可杂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因为杂家是一个太监,从被净身的那一刻起,本应享有的正常人的全部幸福,就被彻底剥夺了。”
刘瑾眼里渐渐露出无助惶恐的神色,他搂着她的腰,垂首埋在她大腿前,竟然嘤嘤哭泣起来。
苏芷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悲苦哭泣,为内心的压抑哭泣,也在为封建社会剥夺走的一切而哭泣。
她觉得刘瑾是个极其可悲之人,他的童年至青年,在阴霾密布的杂役生活中度过,造就了充满自卑和恐惧的内心。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权力、安全感和财富。
这是一种极度的渴望,完全不能满足的渴望。
他的可悲和可恨,是两个对峙的极端。却紧密交缠在一起,烙印在他的人性中,形成了他现在复杂可憎状态。
晚上就寝时,刘瑾点了府上新来的花魁,而苏芷依旧被勒令要在房中待着,准备旁观学习。
不多时,一个身着火红纱裙的女子终于徐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