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半百的老人并不利索地淌过水洼,他想,待此事了结...便乞骸骨吧,若今日除去苏袖月,太子殿下的帝王之路,应当再无碍。
而此刻,那位太医既被请入府,方先生觉得,他如何也不能错过这把脉。
......
“太医,如何?”
“奇哉,怪哉...请太子殿下恕罪。”太医院副院首话音刚落,便欲跪下请罪,堪堪被容夙虚扶起。
“不必如此,有话直说。”
“是。”太医复又把了一次脉息,余光瞥见方先生的眸光,遂对容夙道:“太子殿下,容臣逾越,这苏大人从脉息上看...恐怕——”
“恐怕什么?!”
“太子殿下息怒。”太医还是战战兢兢地跪下了,低着头小声道:“回太子殿下,苏大人恐怕是、是...女子!”
“荒谬!”容夙一手拂开桌上的茶具,冷着脸道:“庸医,先不说本宫让你治风寒,未让你辨男女!再说,若苏大人真是女子,你们...是在质疑本宫认了女子为太傅,还是质疑父皇...任命女子官?说!”
“太子殿下饶命,臣...不敢。”偌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深谙宫规的太医无疑选择独善其身,他连连磕头,对容夙请罪道:“臣该死!臣不该贪那院首之位,答应方...方先生。”
“哦?”容夙似笑非笑地睨了青衫谋士一眼,讽刺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本宫不曾想...先生这手,伸得如此长,都快要,”越过本宫了。
“方黎!”他反身坐下,居高临下地扫视着跪于地上的青衫谋士。
竟是...连名带姓的称呼。
方先生的心狠狠怔了怔,身畔同跪着的副院首仍战战兢兢颤抖着...尽职尽责,方先生隐约察觉些什么,却觉得这局...行至这步,他已无退路可走。
“太子殿下,老臣...”
“苏大人病情如何?”容夙未顾及他,打断话语问太医道。
“回禀太子殿下,苏大人脉象甚是离奇,仅从脉息来看,已无法辨出男女。”副院首认真回答,却未说出猜测...此症,只怕是服了什么药物,他不禁通过关系联想到京城才俊人人敬而远之的那位。
若是她的话,逆改性别倒也不是奇事,想当初,前太子容珏本该命数已尽,太医院当时无人能医,可偏偏被先皇后用玄之又玄的法子...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