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漳州刑房吏董明指贾维斯行刺谭默。贾维斯怔了怔:“嗯?”
董明道:“贾将军不认么?”
贾维斯道:“没头没脑的认什么?”
董明乃作了个揖:“得罪了。贾将军只露了两个破绽。其一,刺客在谭府的树枝子上留了一根黑丝,那黑丝浸过香料。绿林男子的衣裳谁浸香料的?要么是怪人,要么便是为了防着有犬循迹。小吏之犬追到那裁缝家便寻不着刺客踪迹,偏堂前灰盆中有丝绸之灰,想必是将夜行衣烧了。若是爱熏香的怪人,不必烧之。必然是为了防着小吏之犬。”
贾维斯道:“董大人所言虽不着边际,末将多少能听懂些。”
董明道:“丝绸的夜行衣舍得随手烧掉,可知刺客并非贫寒之人。倘若是那裁缝家的亲友,如今肯替他们行刺知府、早年却不肯接济,显见说不过去的。若说刺客新近发财亦不通。俗话说,富三年脱不得穷气。穷人暴富,不肯锦衣夜行,寻常衣食亦不肯奢侈。纵然舍得做丝绸夜行衣,也舍不得轻易付之一炬。故此小吏想来,只怕刺客并非裁缝家亲友,不过是借了他们家闹鬼的名头遮掩身份罢了。”
贾维斯点头道:“末将明白了。”
董明道:“谭大人这会子死了,小吏免不得疑心贾将军麾下。这几日小吏走遍了满城的花楼、胭脂铺子与纸坊,委实没有贵军中人去花楼。”他乃取出了那张“神盾局”的纸片子,“两家纸坊和六家胭脂铺子都认出来,这纸与上头的胭脂皆出自台湾府。胭脂浓郁,极得粉头喜欢;纸却是极好是上等纸。只是贵军人多,小吏也不知刺客是谁。再细细回想贾将军前些日子所言,却还有一个破绽。”
贾维斯微微一笑:“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