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乳母喊道:“叔太爷!你们这是抢——”
她话未说完,空净喝到:“放肆!跟谁说话呢?掌嘴!”
那乳母愣了片刻,见她们姑娘满面厉色,遂闭着眼自己掌了自己的嘴,足足打了二十几下才罢。
空净乃道:“这奴才不懂事,还望叔公莫要放在心上。”
谭叔公捏着胡须道:“一个奴才罢了。”
空净道:“族中肯替爹爹继承香火,自然是大大的好事。只是我家丧事未完。如此大事,不可匆忙决断。再有,爹爹与台湾府贾维斯将军私交甚笃,家中遭此横祸,贫尼已打发了人去告诉贾将军了。贾将军乃天下名士,公允正直,不如到时候就多烦劳他片刻,请他主持此事,想来,看着他与爹爹交情的份上,他必会答应的。”
“嘶——”叔公、叔伯、堂兄堂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谭叔公半晌才说,“你已告诉他了?”
空净含泪道:“贫尼让这大祸吓懵了,直至三日前才想起贾将军来,才刚托了人送信去。书信到他手、他再渡海而来,只怕得不少时日。”
谭叔公思忖半日道:“也好。贾将军是个大人物,有他护着谭家,谭家早晚兴旺。”
空净便滚下泪来:“若非那贱婢……侄孙女与贾将军这会子保不齐都已成婚了……”说得那几个人愈发面面相觑、不知里头出了什么故事,倒是气势都矮了点子。空净乃拭泪道,“罢了,今生无缘。我信他,能替我爹爹挑出个好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