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道:“王东家若不信,去广州瞧瞧可有人市?若有的商量,广州之人市便不会没了。再说,你看摄政王入京以来哪件事打过折扣。林丞相要收各家王爷的田税,今年不就收了?你们能比得过各家王爷么?人家男人捏着整座京城七八万的兵士呢,都是背火.枪的。”
王大户叹道:“那也该缓缓、许我们卖掉手里的货品才是。”才刚说完他便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那林丞相收田税也没缓缓、说收就收了。又叹,“摄政王等人都太年轻,做事莽撞,半分不留颜面。日久天长的,还不定得罪多少人呢。”
贾芸含笑望着他:“手中有兵,还怕得罪谁?”王大户哑然。
回到行会,王大户灰头土脸的,犹如斗败的蛐蛐儿。遂将贾芸所言悉数说了。众人面面相觑,默然良久。忽有个脾气不好的破口大骂起来,引得许多人跟着一通大骂,把贾家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骂完之后又默然无声。
会首看了他们会子:“接着骂啊。”众人不言语。会首哼道,“不是有气没处撒么?先由着你们骂足了。”
有人恹恹的道:“会首,我们已没精神骂了。”
会首长叹一声:“骂街有何用?那贾琮乃是三坛海会大神下界,连巫法都拿他没法子,何况你们几声骂。”
另一个问道:“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巴巴儿干耗着。”
会首道:“今年可有哪位王府公府侯府没交田税的?你们不服?前车之鉴在青楼。”众人又不言语了。会首又叹,半晌才说:“改行!”乃站起身来,扶着拐杖慢慢走了出去。迈过门槛又说,“既是前头已没了路,不改道、难道还等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