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太后抬手端了一盏茶水就浇在韩答应头上,众人楞楞,待到反应过来却是都不敢吱声了。宫里的老人都知道太后娘娘素来带人宽厚,也不常管后宫诸事,这次发火…………实在少见。
  放凉了的茶水从发心一路淋湿黑发浇进衣裳里,叫人浑身透凉,韩答应打着哆嗦,不敢多动。
  温静则险些控制不住自己闪到一边去,天!太后娘娘这么狠的吗?她确定自己没浇错人?
  “哀家不爱管你们之间相互争宠的手段。”太后淡淡的语调,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但是。”她看了韩答应一眼:“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想要生事,真当哀家老眼昏聩,全瞧不见吗?”
  好玉,差玉,她们这些用惯了玉器的人,只一眼就能辨别出来,赵皇后一直不说,也没存好心。
  “皇后。你瞧着处置吧!”太后放下掌心的橘子,苡仁姑姑上前来扶着她站起身:“哀家叫你们这一天吵闹,也乏了。”
  温静则松了一口气,随着众人一天福礼道:“臣妾恭送太后娘娘(母后)!”她还未直起身子,便听得上分传来一句话:
  “温氏,你陪着哀家回慈宁宫!”
  温静则动作顿住,傻愣愣的抬头,正瞧见太后最后看了自己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愫蔻趁着人多杂乱小跑过来,推了推温静则的胳膊道:“小主,太后娘娘叫你跟着呢!”她挤眉弄眼的,好半会儿温静则才反应过来,屁颠屁颠的跟出去。
  还没出彩芳斋的宫门,迎面就撞上了萧玦的仪驾。他才从承乾宫里同礼部议完事赶来,剑眉入鬓,俊美绝伦。明黄色的袍子衬得他越发气宇轩昂。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玦拦在路中央,温静则垂着头,老实本分的福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她如今反倒不是那么想要见到萧玦。
  太后点点头,萧玦便顶了苡仁的位置,托住她的手,一路往前走说:“母后这是要回宫了?雪天路滑,不如儿臣送您回去。”他一路往前走,太后却停住了步子,松开手朝身后瞧了几眼,回过头说:“不必了,哀家坐的轿子,不怕路滑,皇帝还是进去关心关心祥嫔与哀家的皇孙儿吧!”她说着,绕过萧玦,重新把手搭在苡仁的手背上,出门坐进轿子里。
  温静则跟在后头,一路走远。萧玦在院内站了许久,也不见温静则回头看自己,心里莫明的一顿烦躁,背着手大步跨进店内。
  甫一进去,抬眼就是一屋子的女人,皇后坐在上首剥橘子,柳贵妃脚边一地的瓜子壳,嘴上仍不停的磕着瓜子。中央…………还跪着个披头散发的妃子………………萧玦这心里是五味陈杂啊!
  曹裴抓着拂尘的手也要抖三抖…………没眼看……
  “皇上!皇上您救救臣妾啊!”韩答应扑过去,想要抓住萧玦长袍的下摆。萧玦迅速往后撤步,叫韩答应扑了个空。他背手走到床边坐下,扒着襁褓看了几眼皇五子问:“生了什么事?”
  赵皇后站在后头说:“韩答应污蔑温常在的贺礼有假,本宫正要叫人拉她去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