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青辰哥哥,还傍晚弟弟呢!
她心中情绪翻江倒海,面上仍旧娇柔平和,不言此事言其他:“听闻昨夜我醉酒,是你帮了我,多谢相助了。”
她又“嘶”一声,懊恼地拍了下额头,细声细气地假意道:“我头还有些疼,也不知昨夜有没有说不该说的、做不该做的,如若不小心冒犯到,你向来宽宏大量,也不会怪小女子的,对罢?”
萧衍:“……”
他本欲欣赏她今日醒来后羞愧难堪的模样,与她玩笑几句,却是眼睁睁地,见她复又披上了那层叫“虚伪”的皮。
萧衍有些意兴阑珊,心中亦有些沉甸甸。
他紧了紧手指,沉默着将手中的银香囊递给沈蓁蓁。
见物后,沈蓁蓁惊了瞬,垂首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本该系腰上的银香囊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她极快地伸手接过,将它重新挂至腰间。
香囊这种贴身之物断然不能丢,这种东西很容易被人误解成定情信物。往前她当他是情郎,并不在意如此细节,可如今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岂能留人把柄。
把柄!
沈蓁蓁倏然清醒,美眸睁大,想起了自己折身回来的目的。
她垂眸思忖片刻,然后瞥了眼不远处候着的奴仆,脚朝萧衍再迈近一小步,态度很好地假笑着,尽力压低声音:“我的信,还请还给我。”
身后是丛丛紫藤绽开,似锦繁花下,小娘子目光期待,笑容温柔,即使是装出来的平和,但凭借着一张娇艳欲滴的脸,温言细语与恰到好处的表情一配合,也是容易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不忍拒绝的。
心叹一下沈蓁蓁如今当真会装模作样,萧衍俯下眼,思考起来昨夜已经想到了的蛛丝马迹。
很显然,一个小娘子朝郎君讲诸如“朝三暮四”“言而无信”这样的话,是要建立在先前“有誓言”之上的;而沈蓁蓁先问素霜他可是在与安和县主议亲,后借酒壮胆质问他改主意了么,该是他有过与“亲事相关的主意”才是;再结合“耽误三年之久”的说法,也就是说——
三年前,他曾对她有过关于亲事的誓言。
萧衍在心中连连啧声,委实对沈蓁蓁脑中的这场记忆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