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愿自己的亲骨肉平安度余生,一遇到李政谋划更大的权时,便是去极力劝诫。
张贵妃的声音平缓,说得李政激动不已的情绪渐渐有了回缩。
但他仍不服气道:“领军有何用?天下太平时父王不启用我也罢,上个月宁州动乱了,他却是也派的李晤前去镇压。祖父在世时尚且夸我一身武艺、擅排兵布阵,结果如何,可派上用场了?”
张贵妇看他一眼,已不再说服他安心领军之事,正色道:“如今雍州没了事小,你手中还有户部,不妨就捏着大魏的钱财,好生经营下去。一个户部何等举足轻重,莫要连这个也丢了。”
李政还想说些什么,张贵妃却没再给他机会啰嗦,转了话题道:“如今你已封了王,不日便要被赐婚成家了。你心中可已有人选?若是没有,这事我便先行给你张罗着,到时再给你父王商议。”
张贵妃没指望这个自小只喜欢舞刀弄枪的儿子能说个谁出来,却不料,听李政答她:“沈家女就不错。”
张贵妃不由怔忪片刻。
沈家女,整个离宫只有一位,不会是旁人。
女子自来比男子心细。太后寿辰那日,李晤目不转睛盯着她人弹箜篌,之后随人出去便未再回来,张贵妃就察觉出了些别的,后来几次私会,旁敲侧击的试探,更是确认了李晤那有些在意沈蓁蓁的意思。
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看中了同一人。
一位无权无势的旧臣遗女,倒是满足张贵妃不愿李政的力量因婚事而再增长的要求,但若是那位沈氏女么……
一被李晤惦记着,二被萧衍护着,处在几方势力之间的女子,恐怕就是个祸患。
就是真当了她的儿媳妇,怕是也当不长久。
张贵妃心中如是想,口中却朝李政道:“待我与你父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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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中,别人心中的“祸患”沈蓁蓁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
文帝忽然下令回长安,她得抓紧时间收拾自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