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连枝灯上, 有灯芯忽闪忽闪了两下,爆开一个灯花,而后其他灯盏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 哔哔啵啵也跟着爆开一连串的灯花。
婢女应当手脚勤快些,拿起剪刀, 剪一剪灯花的。
但是蔡瑁身边的这个美婢却不曾起身,而蔡瑁也无暇顾及, 他整个人瘫软在凭几上, 任由身后的美人不紧不慢地为他按压肩膀。
“主君似是忧心忡忡,”她这样轻轻地说道,“这几日都在独宿呢。”
蔡瑁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主公将大事交在我身上, 我总得警醒些才是。”
“大事?”她的眉眼轻轻地弯了起来, “主君可愿与妾说一说么?”
她的声音婉转悦耳,如黄鹂一般,因而蔡瑁没有半点不耐烦, 只像哄着一只心爱的猫儿一般,轻笑了一声, “你一个妇人家, 懂得什么。”
美人翘起了嘴角。
“妾有什么不懂的, 既是主公委以重任,主君近日自然是要封官进爵, 有数不尽的赏赐抬进家, 数不清的贵人登门结交啰?”
她这话天真又轻佻, 真真就是寻常妇人家对“大事”那点浅薄的认知, 半点也不违和, 但蔡瑁听得却是脸色一暗。
“这也未必……”他嘟囔了一句,“这是个得罪人的苦差事。”
肩膀上不紧不慢的手指忽然一停,而后又柔柔地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