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怎么都没想到, 他刚回国子监,才待了不到两天就倒下了。
他中暑了。
躺在号舍的床上,景年已经醒了, 但头还是晕得很, 也没力气。
迷迷瞪瞪看见大夫从他腕上抽手,坐到一旁书案上写好药方,有人进进出出, 他听见大师兄的声音,让人拿了方子去抓药。
景年觉得丢人,闭着眼睛继续装晕。
反正他是真的不舒服, 脑袋昏昏沉沉,跟晕着也差不多。
一直装到听见陆景堂的声音,听见兄长说要带他回家,景年再也躺不下去了。
“我不回去……”
他以为自己用了很大力气,其实声音很小, 要不是陆景堂耳聪目明, 留了心在他身上, 这一声抗议就被忽略回去了。
“醒了?”
陆景堂在幼弟床边坐下, 看他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虚弱地躺在那里,心里颇不是滋味。
方才他已经看过了,这号舍还没家里卧房一半大, 却要住两个人, 家具床铺书案也都简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