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琰又说“我知道”,梁锐希不由呼吸一颤,问他:“你看到我了?”
“嗯。”那时周琰已经找到梁家,看见梁家大门上奠字高悬,院子里撑着白色帐子,摆了几桌吊唁餐,白芸也在场帮忙。
才毕业半年的梁锐希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里借来的黑色旧西服,袖侧别着一小块白布,进进出出地接待着前来吊丧的亲戚,在那种情况下,他几乎没什么精力再招待来自远方的友人。
周琰也没有直接上前,他就站在远处看,一直到天快黑了,才看见梁锐希出来,送走几个客人后,孤零零地靠在门边的水泥墙上。
他也没哭,只是一脸疲惫地望着天空,仿佛灵魂都被掏空了。
周琰就是在那时给他打的最后一通电话。
梁锐希拿出手机后盯着屏幕,迟疑了好几秒才接起来:“周琰?”
周琰屏着呼吸问他:“你在哪儿?”
无论过去多久,周琰都无法忘记接下来所见那一幕——他看见梁锐希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我和许妍在吃饭呢……”
许是因为疲累,梁锐希的语气软软的,甚至还能称得上是温柔:“怎么了,打我这么多通电话?”
“没,我只是……”那一刻周琰感觉自己的嗓子被封住了,几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只是想,见你一面。”
“等过完年吧,周琰,”梁锐希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着轻而易举能被揭穿的谎言,“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