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是在往前走,可是也一直活在过去。”晏北辰说。
“我是亲眼看到那杯茶在我面前摔碎的,茶水溅了一身,我能感知到茶水滚烫的温度还有苦涩的味道,我能看到破裂的杯身……”
“我没法走出来。”
晏北辰语气平淡而又平稳地叙述着这番话,这像是一段痛苦的回忆,而他却因为一直置身其中,却对此麻木不仁。可是麻木不仁又频繁经历,这就像是一种迟钝的凌迟,他没有办法停下那把凌迟的刀。
“会有人给你擦干净。”道长平静地说。
晏北辰晦暗不明的眼神,在道长说完这句话后,眼睫抬起看向了他。
“会有人给你擦去茶留下的滚烫温度,擦掉茶的苦涩,然后再给你斟一杯你喜欢的茶。”道长说。
晏北辰望着道长。
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对面坐着的男人,眼底的雾像是伴随着他的这番话而消散了。他拥有着最坚固的壁垒,即使那层雾消散,他的眼睛里依然装饰着令人看不透的清澈。可是在他望向他的那一刻,那种坚固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脆弱的瓦解,随即却又被他更为坚固地武装了起来。
他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支撑着身体微微后仰了一下。他抬起头,透过道观的院子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笑着喃喃了一句。
“是么。那希望那个人快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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