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邈摇摇头道:“我早年也醉心为官,入狱后却是靠着写字消磨时光,眼下已沉溺写字,再让我为官,实在力有不逮。”
“再则。”
“秦律一两年一更新,我入狱长达十几年,秦律已变更了不知多少,我一半截身子入土之人,哪有精力重新习读律令,出去后,找两三好友,结伴完成文字改制,此生已足矣。”
“反倒是你,拥一身才具,若还执迷不悟,倒是令人可惜,好在已迷途知返,若得朝臣赏识,还有为官为吏的机会,你日后当把握住这些机会。”
“但有的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一切要靠自己领悟。”
秦落衡躬身道:
“小子受教。”
“夫子既已做出了选择,小子也就不坚持了。”
“只是对于文字,小子有一些看法,大秦一统天下以来,也随之统一了文字,但小子却认为少了一样东西。”
“少了什么?”程邈好奇道。
“字书!”
“何为字书?”
秦落衡道:“在我看来,《字书》以收字为主,兼收词,是一本为天下习文的人提供解释、例句、用法的工具书,《字书》应当囊括天下所有文字,即便有生僻字,也能在《字书》上找到对应。”
“这是一本集文字大成之书。”
“利天下万民之书!”
“内里没有华丽辞藻,也没有百家学问,不含功利,也不掺杂任何私心,有的只是最原始最纯粹的文字,这样一本纯粹的《字书》,若是成书,足以造福千秋万代。”
“夫子即沉溺文字,何不编一册《字书》?”
“不仅能让自己流芳百世,更能造福天下无数识字之人,此等大功业,夫子可有兴趣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