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春的日头照射下来,慕小夕转身伸了个懒腰,懒懒地睁开双眼,半眯着双眼看着窗外那已爬到接近日中的灿红日头。
许久许久未曾睡得如此舒坦一觉了,慕小夕自从被送到水音寺后,就未曾有过如此深沉的睡眠,不想到今日醒来竟已到了日上三竿之时。
慕小夕顿了顿,忽然惊坐起身,拨开床帐,移开屏帐,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几案许久。
恍惚中,她似乎觉得半夜曾有人拨开床帐坐在床榻边许久,然而一转念又觉印象过于模糊,轻轻一吹便消散开来,想来只是假象。
正愣神儿间,慕小夕竟发现原本昨夜被箭气灼伤未来得及处理的左手,此时已被裹上细腻的纱布,手心传来微凉的触感想来也已上过了膏药。
顾不得震惊,慕小夕猛地打开床内侧的小暗格,看到安然无恙的黑衣及小花樽便松了口气。
于是她便将小花樽取了出来,在屋里转了几圈,藏到了一个青瓷大花囊里。
慕小夕就着屋内备好的水洗漱好后,香儿便进到屋来。
“慕姑娘,昨夜香儿睡得过沉了,不知竟然有刺客闯了进来,好在王爷赶来守了一整夜,只可怜那木头愣子在院外跪了一整夜了。”香儿道。
“啊?鸿武现在何处?不会又被王爷处罚了吧?”慕小夕急忙问道。
“王爷天未亮出来时问了他几句,便让他回去歇息片刻;王爷只说有事离府几日,让鸿武醒来便跟着他一同去了。”
香儿一面替慕小夕收拾好洗漱过的水盆,一面答道。
慕小夕心口一紧,“鸿武可曾告知你王爷问了他何事?”
香儿原本背着她,听慕小夕一问便转身叉腰拧着眉头怒了一脸。
“说来也是可气,他可真是个木头愣子!王爷问他姑娘的手是怎样伤的,那木头愣子竟回答王爷是姑娘昨日泡茶时被烫伤了!这可不是让王爷要怪罪于香儿了?素日里都是香儿替姑娘泡的茶,怎会让姑娘动手?说他是木头愣子他还不服!”
慕小夕咽了咽唾沫,放下一颗提到喉眼的心,心里暗暗佩服鸿武,瞟了一眼香儿拧巴的小脸,心里不大赞肯她对鸿武的意见,只盈盈一笑。
“那倒是,素日还真是辛苦香儿了,哪日寻机我也跟香儿练练些茶艺吧。”
香儿一听,原本皱巴的小脸一展,红着面嗫嚅,“慕姑娘,香儿并无此意呢!”
“罢了罢了,我只不过与香儿说笑了,何曾对香儿拐弯抹角过?你这一提,我还真是想与你学道学道,香儿泡的茶可是真香呢!”
香儿也欣喜地笑起来,“那有何难?只是姑娘往后可莫要像八皇子那样抢了香儿的活计,不然香儿失了职,便不能呆在慕姑娘身边了。”
慕小夕一听萧佑的名唤,呵呵笑了两下。
“怎会?慕小夕与香儿最是亲厚,哪里舍得香儿离去?”
与香儿一番说笑,很快便到了午时。
香儿并未提萧昇去了何处,慕小夕也不敢再问及,只觉想起昨夜萧昇看她的眼神,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不知萧昇是否发现了什么,也不知该将小花樽藏在何处。
搜查馨芳园的人也没发觉到小花樽的遗失,如此过了几日,她也就渐渐放弃替小花樽寻别处藏匿的念头,便如是将它存到屋内的青瓷大花囊里。
说来也是奇,这几日丁贵妃未踏足善云阁。
慕小夕也几日不曾诵过经,然而这几日梦中却没等来那名女子的寻来。
她只让她替她寻此小花樽,却并未告知她此小花樽用作何用?
于是慕小夕也便也整日不离善云阁,心神不宁,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