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传：第14章 逆（2）（1 / 1）

每个庞大的同行队伍里都会有个搅屎棍，正如每个不幸的团队正要遇到一点好事时一定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等等，你不能吃！至少不能独自吃……”

那到底是能吃还是不能吃，突然杀出的阻拦声说得不明不白，我拉下了半帘眼皮，斜着眸子瞟他说：“小蔡，别捣乱。”

可小蔡表现出了难得的认真，我不理会他的意见积极的让紫快吃解药，于是他便从旁捣乱。

反复这样几次我终于心生厌烦，派出辛巴阻拦，辛巴也十分敬业的龇牙竖毛，还汪汪的嗷叫了几声（现在想起来，当年和阿德努力的训练辛巴学狗叫真是多此一举），眼看紫又一次的要把药放往嘴里，小蔡在辛巴地怒视下朝我喊叫：“不可以！你也中毒了！不可以他一个人吃。”

我嘎然愣于原地，紫停下动作把药攥在手心，良久我僵硬的“哼”笑出声，摆头道：“这不可能，我在大寒的时候还是熊，我没有理由会中毒。”

“因为……”脱口将出，却又把话卡在了喉咙，上下不是，所有人都蹙着眉头等他解释，他这才冒着冷汗，瑟瑟颤抖地说，“因为你不是在大寒中的毒，是我……是我在乌婆婆那儿亲手给你下的毒……”

“为什么？为什么！我帮了你，帮你向公子求情，帮你找到了轻舞儿，你就是这样以怨报德的吗？！！”

那一刻我崩溃了，与辛巴相处时日不短，习承它的兽性，张牙舞爪的扑向小蔡，扑到小蔡，撕扯他的衣裳，抓挠他的脸庞，生拔他的头发，把一个女孩可以用上的力气都用来攻击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他倒地蜷缩，本能的躲闪但没有反抗。我不是武家子出生，也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被我殴打了几分钟鼻腔唇角开始丝丝冒血，带着鼻水和抽泣，他说：“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你说你下毒杀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杀了你然后说不是故意看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就该坚信溪溪话，我的同情心在怎么泛滥也犯不着为你这种白眼狼求情！”

把他比成白眼狼，辛巴拉长了脖子仰天长长的哀嚎一声，是为我的遭遇悲鸣，是对我把小蔡比成狼类感到不服。

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我的情绪都无法平复下来，朋友们只能左右开工将我们拉开。我的十只指甲缝里都是小蔡的皮肉。

好不容易分开了我们，小蔡又重新趴到我的脚下，我将他踹开三米，不是心情平复了，而是不想看到他。

小蔡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公子逼我的……”

公子爵……小蔡提到这个名字又一次在我的脑里砸开。“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小蔡摇摇头：“他没有要杀你，可是他把轻舞儿藏起来，他逼我把你们带到宝藏取出朗清圣贤的弓箭，他又逼我在丑儿那里怂恿他们软禁你们，偷你的剑，还下咒让剑飞向你，他要我一路引导你们，要我做这做那可就是不肯把舞儿的下落告诉我，他在意你，用我舞儿的命要挟我，那我就用他在乎你作为筹码，我真的……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说完，他满地爬滚地寻找着什么，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的，药和解药是成对配制的，不可能出现不够解药的情况，不可能的。”

他这么一说，我们集体爬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寻找那颗传说中失踪的解药。

“不用找了，我这里的解药就只有这么多，你们有一个人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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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一个人必死无疑！”

黑色的丝绣长靴出现在我撑着地板的手边，我抬头一望他，九夜被我涨红得差点渗血的眼珠怔了一下，我说，“你觉得这样落井下石很有趣吗？”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凉凉道：“我只是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解药与毒药配对而制，为了以防万一才多配了一份作为备份，少的那颗解药，正式当年借去复制的药丸，之后再也没有归还，据说是和备份的摆放在一起，那它应该在暖族那里。”

暖族……牵扯的人事越来越多，后来我索性整个人瘫软下来软绵绵地跪坐在地上，“紫……你吃了吧……这本来就是为你寻找的解药，就算是先来后到也该是你先吃。”

“不可以！”又是几把声音一齐发出，粟溪流莺左右搂着我的手让我别做傻事，让我再想想。

粟溪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是命呀，是生死的问题，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我无力地看着她们，看着他们乞求我珍爱生命的样子，仿佛我的命就是她们的命，我说：“我没有意气用事，换做你们，你们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时光在一片宁静中来回踱出它的脚步声，我本觉得理所当然的问题竟然无人回答，我环视一周，目光落在粟溪流莺身上，又问一遍：“你们会这样做的对不对。”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不是都会谦让吗……至少在书里，曾经这么读到过。

流莺摇摇头，粟溪说：“不，这是生命，没有人会拿生命开玩笑，没有……”

“可、可如果苏和遇到这种情况你一定会……”我开始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随口开始乱比方以遮掩我尴尬的情绪。

“那他是你的苏和吗？！”粟溪不等我说完就抢过我的话。“紫品树在你心里的地位与苏和在我心里的位置一样吗？”

我知道，在场的目光已像聚光灯一般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却只能垂目，不能正视粟溪，也不敢看别人的表情，就觉得头突然变得很重，重至纤长的脖子无法支撑，如捣药的锤子上下起落，“是的，”我说，不过停顿了一下，再给一个重新思考的机会，可答案还是……“是的，他就是我心目中的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