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淮听后,有些动容。
文人之,既有相争相轻,亦有相相惜。
不管是相轻,还是相惜,在文人骚客辈出、人杰地灵的江南之地,都尤为突出一些。
这段时日,裴少淮不曾断过文章,也出了不错的文章,水准不低于以往。他每每好,落款“北客”,盖上印章,放置几日后再去读,自觉得仍是有突破,有投出去。
若是有丝毫改变,那么南居士的点评将失了意义。
裴少淮这样以为。
“田师兄莫太过担忧了,兴许他只是一时文思不佳而已。”裴少淮安慰道,“想来他是听了南居士的话,缓缓图之而其事卒成。”
“也是。”田永玏颔首,言道,“他的文章不只是字句,还是心迹。”读书人有文思泉涌之时,自然也就有文思不佳之时,文思不佳才是常态。
想,田永玏神情松快了一些。
……
时值春日,书院散学休沐,裴少淮选择闲步归家,才不辜负一路的春景。
雨打梨花柴扉闭,风掠草尖欲迷眼,江南之地的春意来得比北境早一些,也浓一些。
裴少淮想起在京都之时,段夫子每每春日都会带着他和少津、言成出门踏青,感受春景,还经常以花为令,轮番吟诗以饮淡酒,那些时日,倒也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