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穷凶极恶（一）（1 / 1）

终于到了押送顾莘芷去监狱的时间了。接下来，等着她的或许就是死刑。

押送她的一共三辆车，她在第一辆囚车上，后面由老李等人再开两辆车押运。

顾莘芷一脸平静。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再鼻青脸肿。所以即使双手被铐着，穿着囚服，又在拘留所里呆了那么多天，那张跟莫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依然是美丽清艳的。但是在特安组的人看来，心里却说不出的厌恶！尤其是陆遥，同样的两张脸，一个让他心动，另一个却让他恶心。他知道这件事并没有真正结束，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揪出幕后的实际操控者。他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去保护那个他爱的人。

莫默押着顾莘芷上了第一辆囚车，然后，她又调了猴子和顾北平一起押送。一路上，顾莘芷闭着眼睛养神，其他几个人也没说话。就连平时话最多的猴子，今天也出奇的安静。车很快上了高架，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了车内，仿佛要给车内的囚徒看最后一眼自由的阳光。

正是早晨阳光最灿烂的时分，也是上班高峰，车流密集如织。

车窗外，所有车辆都缓慢地行驶着。

莫默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路牌，打开手机划了一下，语气很淡地说：“这条路好像不是去**监狱的。”

前面开车的司机打开空调，笑笑说：“哦，另一条路现在很堵，我换条路走。”

莫默眉都没抬一下，说：“哦，可是你怎么知道另一条路堵？我没见你用过导航。”

司机：“这个时间段，那个地方都堵的啦。”

莫默：“哦……你是新来的警员吗？以前没见过你。”

司机看看后视镜，笑笑说：“是啊，我是新来的，莫组长，久仰大名。”

莫默笑了。窗外阳光照得人晃眼，但她却眸色深沉，谁都看不透这双眼睛里装了什么。她抬头看着顾北平，说：“老顾，你说我是不是个好警察。”

顾北平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当然是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年轻就坐上了这个位子呢？”

莫默笑了，点点头：“你说，我是不是跟我父亲一样优秀。”

顾北平沉默了几秒，道：“虽然，我没见过你父亲，但是，我想你应该会比他更优秀的。”

“没错，我确实是个还不错的警察。他们说我呢天生就是块做警察的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有时候我就是会有那么些第六感，灵光一闪就让我发现很多有用的线索。所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就知道，你是内鬼，也是顾莘芷的同谋。”

车晃了一下，顾莘芷也睁开了眼。顾北平看着莫默，脸色不变，但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被伤害的疼痛：“你不相信我？你怀疑我？”

莫默摇头：“我不是怀疑，我是肯定，你就是同谋。或者，你不是同谋，你才是这起案件真正的操控者！顾莘芷只是你的替罪羊，第一户人家就是你杀的！顾莘芷跟你是同一个组织的，你今天不是来押运，你是来劫狱的，是吗？”

顾北平没有看她，只看着车底，整个人仿佛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他问到：“你还怀疑什么？”

莫默眼神瞬间锐利如刀，直直射向他：“我还怀疑，你是我的杀父仇人！15年前我家那宗灭门惨案，幕后的策划，你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不是？”

顾北平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凄凉无比。他明明在笑，你却觉得这个人的脸色阴森恐怖，跟平时温煦的模样截然不同。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还是说，你从来没有一刻是信任我的？我不知道哪里露出破绽让你察觉的。”

莫默：“我们一起吃酸菜鱼火锅那次，我从地上捡起表给你带上，就看到你手腕上有几道陈旧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是抓痕了。而且还有打过激光的痕迹。我抓过好几个道上的混混，有几个就洗过纹身，跟你手腕上的痕迹一模一样，我一看就知道。我父亲的验尸报告我看了几十遍，上面很清楚地写到他右手指甲里有一些皮肤纤维。但是当时的数据库里根本找不到匹配的人，而那个皮肤纤维里面有纹身的墨水。

然后发现，顾莘芷的手腕上有纹身，跟你是同一个手。邢富龙跟郑宇也是同样的手腕，皮肤被割掉。那个废弃工厂地下室的墙壁上，也有跟顾莘芷手腕上相同的图案。

接着在B市，你直接买了个游戏机给我，说我最喜欢这种游戏机。我父亲死前，我跟他说过我很喜欢这个，希望他买给我。结果他们死的那天，在现场，警察在他口袋里找到一个游戏机，是买给我的。后来我就一直带着，但是大学之后我就没带在身边了。在顾莘芷家里，我发现了很多她拍我的照片，其中就有好几张，我正好拿着游戏机玩游戏的。你说怎么那么巧，你买给我的那个就跟我父亲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呢。

还有，在郑宇家门口那次，你说我会跟我父亲一样，无论经历什么样的事情，都会成为一个正直光明的人。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家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你怎么知道我经历过重大变故。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你跟胡斐还有陈胜一起去监控室的那天，那两个人的描述，很明显就是中了迷药或者是被人催眠，暂时失去了记忆。整个局里能有这种技能的，也只有你。还有法医画的死者脸部素描被人设计偷了、监控储存卡被损坏的时候，只有你不在我们视线范围内。

我们去顾莘芷家搜查，发现她家电子门的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办过入职手续，记得你的生日。她车里的导航地址，其中一个，是在你家附近。

这个顾莘芷整的几乎跟我一模一样，她身手很好，那天抓她的时候她很有可能能逃脱的。但是她只对着我的脸进攻，嘴里一直叫着“撕烂你的脸，就只有我一个了”，所以她打斗的时候露出太多破绽，才输给我的。不然，以她的身手，我们两个那天可能会打上一天，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疯狂？为什么要毁了我的脸，让自己成为唯一一个呢？她一定是爱上了一个爱上我的人。

在整个局里爱上了我，但是又爱而不得的，就只有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我，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邢富龙一家被杀，从现场的痕迹看，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一个女人能独立完成这些。但是你这样体型的男人可以。所以我没猜错的话，邢富龙一家是你杀的。但是我们查案的整个过程你都参与着，听到了我们对凶手的分析，所以郑宇这个人，你决定不再自己亲自动手。让一个女人动手，那么做出来的画像跟现实是完全相反的，只不过你没想到，我已经开始怀疑你，所以后面的调查，我都尽可能架空你，你就没机会破坏我们的进程。

所以你说，那么多的破绽，那么多的线索，我还能说服我自己相信你是我们的好同事吗？”

顾北平又笑了，说：“原来你从那么早开始就不相信我了啊。”

莫默：“不过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邢富龙还留下密码。如果你不再次作案，我根本不会再去翻15年前的案子。”

“那些人当年都参与那起案子，他们杀了你父母，他们都该死。”

莫默“嚯”地一下站起来，拉住顾北平衣领，满脸忿恨表情扭曲：“那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去死？你也参与了！还是主谋！你怎么不去死！”

一边的顾莘芷抬手就要往莫默头上敲去，猴子立刻拔枪对着她吼到：“别动！坐下！”